“叔父,夫君,阿离有事情和你们商量。能不能让我进屋详谈?”,我在雅室外问道。
叔父高声应答,道:“进来,有什么事,我和你夫君替你做主。”我连忙进屋,施施然行礼问安。
然后,我 谦恭地说:“叔父,我想为金家和江家的和气,求你放了金子轩。毕竟,是个男人都在乎面子,而江家弱于金家,万一金家为争脸面计,不依不饶的,江家可就糟了。说到底,江家太弱了,不经打。不像蓝家,无人敢惹。我刚问过金子轩了,他保证,放他出来以后,他绝不会反过头来对江家不利。再说,阿羡功夫不弱,正好能压得住金子轩。他要是弄小动作呀,阿羡一个人就能弄死他。这件事,依侄媳妇看,就重重拿起,轻轻放下吧!”
叔父听完,十分好奇地问:“侄儿媳妇呀,当初你家怎么会想到和金家结亲的?这么互不对付,十足的强买强卖。不应该结亲的啊?看你父亲为人,怎么就糊里糊涂答应结这门亲事呢?”
我回叔父道:“哪里是父亲答应的,是母亲擅作主张。金夫人和我阿娘是闺中密友,一个嫁给金宗主受气不断,娈宠佞幸无数,野种遍地,早早地寒透了心。一个强硬嫁给不爱自己的男人,整天争吵不完,耍狠斗气。不是我说长辈是非,我阿爹喜欢的是藏色散人那样子的,对阿娘就尽丈夫的本分罢了。现在,他最在乎的是家族声誉、权势地位,根本不关心那些情情爱爱的小事。我怀疑啊,阿娘一生掐尖要强的,怕是为了压过藏色散人一头,才嫁的我爹吧。眼见得阿爹上心权势地位,且把她放后去,可不得想法子捞回面子。两个婚姻不如意的女人,一拍即合,定下这么个糊涂亲,给儿女作难。要我爹定,到我老死,他都不一定能定下儿女亲事来。”
叔父说:“那好吧,依你吧。稍后,我会飞书请你父亲和金宗主来,当面劝和,省得没完没了的。你也累了,好生歇息去吧。有什么事情,放着,让我和曦臣来料理。我看谁敢在蓝家撒野放肆。阿离,回去好生歇着吧。”
我甜甜一笑,给叔父跪安退下,说:“是,侄媳谢过叔父做主,这就乖乖回去休息。万事就拜托给叔父了。叔父辛苦了。夫君,阿离退下去了。”叔父摸摸胡须,笑吟吟地劝我下去了。
之后,金子轩解了禁,绵绵依约死守着我,不离半步,阿羡更是处处找他茬,直到阿爹来了才消停。据夫君后来回忆说,阿爹和金宗主相谈甚欢,十分友好和睦,谈笑风生。只有阿澄,特不是东西,处处维护阿娘的意愿,帮着金子轩,支持我和金子轩好。真真是无语了。
那天,金宗主一来就说:“江兄啊,小孩子打闹,千万海涵呀,还望不要迁累两家的关系呀。听说,江兄打算让令嫒独立门户,自己出去单过开宗立派,是否属实呀?是的话,愚弟劝江兄要三思呀?毕竟世道不容女子强出头啊!还是算了吧。”
老爹笑吟吟地回答:“多谢金宗主关怀,江某不胜感激。今天来,是为了再重申一遍,我女厌离不高攀你金家。内子所立婚约全不作数,不存在江家与金家有什么亲事。以后再有议论者,以诽谤论,望周知。金宗主,你说呢?”
金宗主一脸笑容,说:“是,金某没有异议。”阿澄按捺不住了,直愣愣地说:“江家又不是阿姐的责任,凭什么让阿姐不嫁人不生子守孤寡?金公子对阿姐一往情深的,嫁了不正好?”
阿爹顿时火起,吼他,说:“闭嘴,不会说话就不要乱说话。”金宗主见状,识趣地告辞,先走了。
阿爹怒火冲脑门,吼他说:“江家不是你阿姐的责任,但开宗立派,另立门户是你阿姐的事。你多什么嘴?她给自己挣家当,自己当开山祖师,碍你什么事了?这么见不得她飞到天外边自由自在啊?非要你姐困在四方院内,为个男人争宠,嫉妒得面目狰狞啊?你个不晓事的,跟隔壁二小子一样,嫌女人善妒,面目可憎,要大夫开什么“疗妒汤”。孰不知,要不是男人把女人困在四方院内,让女人为一根簪子一件衣服讨好男人,女人又怎会面目可憎。你让你姐嫁给金子轩,是想她步金夫人的后路吗?买猪看圈,金子轩好,但不妨碍金家是一团乌糟啊!你姐跟白纸似的,你居然把她放污水里去,你有没有良心,你是不是她弟弟?居然推她入火坑?”阿澄被骂得哑口无言,不敢吭声。
蓝曦臣趁机向前,恭恭敬敬地问:“江宗主,金家固然不堪,但蓝家还是门风清正的,不知江家可否许婚。涣,心悦江姑娘。肯请江宗主允婚。”
阿爹推辞不过,只好说:“这个,我要问过阿离的意思才好说决定。”蓝家立马派人去请我、阿羡、蓝忘机过来。
一见面,问过安后,阿爹和气地问我:“女儿啊,你和蓝公子认识啊?他向江家求你为妻,你待如何呀?”
我望了蓝曦臣一眼,缓缓说道:“认识,女儿这条命还是他救的,用的蓝家抹额。真是命债情偿,正经算来,阿羡是蓝忘机的抹额救的,称呼一声蓝二夫人也不为过。但是,女儿要开宗立派,另立门户,阿羡少年英才,正是扬名立万的时候,怎能困于后院内宅之中?还请蓝老先生、泽芜君、含光君见谅,对不起!辜负了!就当今生没缘分,来世当牛做马再报答君恩。”
蓝曦臣当场火大,抄起朔月架在脖子上,气愤地喊:“你敢踏出蓝家一步,我死给你看。”我不甘示弱,单手双指夹住朔月的利刃,无所畏惧地走向他,空手夺下朔月,冲他吼:“死就死,我江厌离从不吃威胁。反了天了,到底你是爷们还是我是爷们,还敢学娘们家家的以死相逼了?当我收拾不了你啦,是不是?放肆!不放人走是不是?那我就打出山门去。我让你看看,老娘凭什么开宗立派,另立门户。我是动手的东西怂不假,但动脑子的东西我从不输人。敢不敢赌,三局两胜,让人代打,我能把蓝家所有的招式剑法全给你破解了!敢不敢?!!”
蓝忘机快言快语,答:“敢!”我正中下怀地挑挑眉,笑着说:“好!我让绵绵、聂怀桑,还有江家随便一个随从跟你们打,你们随意。现在,你们可以找人去。”
不一会儿,怀桑忐忑不安地来了,绵绵严阵以待,家丁阿牛一脸木呆。第一场,蓝忘机先上。我指名怀桑对阵,从百宝囊里抽出纸扇,在阵前指导。怀桑边用纸扇招架,边看我招式,跟着一招一式学,三十招上下,逼平了蓝忘机。鉴于怀桑平素太怂货,能逼平已实属不易,这局,怀桑胜。宣布结果的时候,怀桑半天没醒过神来,直到他掐了自己大腿,疼得泪水汪汪才确定是真的。第二局是澜堂兄对阵绵绵,我偷懒,折了根花枝教她,才十个回合,澜堂兄就败下阵来。气得他抓狂,怎么也不肯相信,这是真的,居然有人能破解他所有招式。剩下蓝曦臣,不服气地对阵阿牛,我气死人不偿命地凝出一把水剑,把他的裂冰串起来玩耍,使力把裂冰胀碎又御气卷均回原样,在叔父惊恐的目光中抛给了他,吓得他一哆嗦,一把接住裂冰。之后,我才出招,教阿牛对阵,蓝曦臣使光了所有招式,全被我一一破解。于是,气急败坏的蓝曦臣大骂我:“你,你忘恩负义!”
众人目瞪口呆,齐刷刷地目光探向我,满满的千言万语说不尽的目光。我只好揭开谜底,回答道:“我研究过蓝家上上下下的剑法招式,花心思破解的。”“哦!~~~”,众人齐齐喷出一口老血,万分气愤不甘,恨不能以头抢地,一死了之算了。最后,只得践诺,放我们下山。阿爹跟在身后,不住地叹气摇头。倒是聂怀桑追了上来,要拜我为师。阿羡一把搂住他,威喝他说:“拜我阿娘为师啊,先生擒二十八条毒蛇,生吞蛇胆再说。你干不干?”我大眼怒竖,嗔怪着阿羡,回过头对聂怀桑说:“怀桑,没有的事,你要拜师就拜师吧,心诚就行。要不,你认我作干娘,和阿羡做义兄弟,可好?随你选择。”聂怀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皮,终于下定决心,说: “好难选哦,我选,我选,义兄弟。”“好,就这么定了。怀桑,先回去吧。不要再跟我们了。以后过来找阿羡玩啊!”,我劝他说。聂怀桑定在路边上,恭敬作揖,目送我们远行,说:“恭送阿娘,阿娘保重!”
我挥挥手,和聂怀桑道别。阿羡调皮,回了个鬼脸。就这样,我们离开了蓝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