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二,井瓷正婚。
铺百里红毯,城里各户门前高挂红灯,宴请这里的区长,省长,市长。
井瓷在队首,身侧是一位同他一样身穿一席红衣的少年。他们行至宗庙跪叩行礼,奉酒朝天祭拜天子。再侧身对拜相敬濡沐。在众人眼里这是难得一双登对的新人了。
只是一场礼下来,却有人发现这二人面上都未有太多的喜色。一个是天生的冷傲,另一是难以掩饰的疏离。
夜间,宾客散去,微醺的井瓷推开房门,见那床头前那人在乖巧的等他,不自觉的扬起嘴角。他行至床前,坐在忱易身侧。
原本静谧的房间,突然响起:“先生别忘了答应我的。”
刚刚的喜悦被这一句冲淡了一点。但井瓷没有失落恼火,他起身从远处拿来了一个木盒,那盒子看着十分破旧,像是有些年头了,可井瓷却待他如珍宝一般捧在手里。他小心的将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叠泛黄起边的纸片。他抖着手送到忱易的眼前,说道:“这些,我并未收到过。”
他不等忱易回答便叙说起多年前的旧事:“那年我被亲身父亲赶到舅舅家,本是过着孤苦受辱的生活,直到遇见你。你给了我从未感受过的关怀和温情,可我还没学会如何怎样回馈一个人的好意,你便走了。我去问了舅舅,他说不知为何你会不辞而别。你不知道,那时我已经尝到了眷顾的甜头,所以对那味道的思念让我更加畏惧孤独,也更加怨恨你。我气你不声不响的走了一点音讯都不留给我,说好会一直陪着我的人就这么走了。”
他说着说着似是想起那些年的心酸苦楚,声音有些颤抖道:“直到两年后你突然回来,我当时根本听不进去你说了什么,被怨气遮住了心才狠心不理你。”
一旁的忱易眼里泛起了波动,却没有说过一个字。
“可第二日我就后悔了,想起你那时无助的样子猜到你定是遇到难事,可我却找不到你了。”
“那些日子我尽所以办法却始终寻你无果,最后想起这天下再大,但我父亲定会找到你的。可舅舅知道之后,痛打了我一顿,他告诉我,如若为了这种小事去惊扰父亲定不会落得好下场。”
忱易突然回想起,许久之前他替自己的一个佣人求情而得了一顿家法,现在回想那应该是井瓷也在责怪他年轻时怯弱无能的自己吧。
“所以你就再没找过我了”忱易平静的道。
井瓷沉默了半晌,道:“那一阵子我确实停下了找你的举动。后来父亲终于准我回家,待我再寻你的时候,舅舅却找来了一副和你极像的尸骨,告诉我,你死了。”
他说完房里又恢复了寂静。井瓷追忆起他们错过的那些年,带着内疚和惋惜伸手拉过忱易,触到忱易的体温后,无比满足感激到失散多年的爱人还在自己的身边。
他真挚的道:“忱易,弄丢了你这么多年是我最遗憾的事,所以给我个机会去补偿你,我们好好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