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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差—表演者

15】

  

  大年三十的春晚好像也没什么意思,周九良坐在沙发上时不时垂下眼看看茶几上摆的端端正正的手机。都十一点多了,孟鹤堂说好回头打给他的电话还没有来。荧幕里是一众表演者的欢声笑语,他现在一点都看不进去,往常也有自己过年的时候,可好像都没有这次显得冷清。

  手机铃声给周九良带来了年三十最大的欢乐,“喂孟哥!”

  “哎,九良。过年好。”

  “都好都好。”周九良站起身在客厅里来回转腰子,“我听栾师哥说,你去跟疫情了?”

  “昂,我这不待着也没事。没事,现在咱们这边还没那么严重,你别害怕。”

  “你往前跑防护措施都有吗?安全吗?”

  “我也没去多靠前的地方,没事。”孟鹤堂声音里没带往常的笑意,嗓子听起来有点哑,低沉的,像是刚忙完累坏了的样子。“你今天回来的?”

  “是。”周九良犹豫着该不该跟人家说是看见了网络暴力的线下模式给吓回来的,听筒里传来叮咚一声电梯响,然后是走楼梯的脚步声。孟哥租住的地方属于老旧小区,六层楼,没有电梯。“你在哪呢?”他心里突然动了一下,赶紧往自己家门口跑,趴在猫眼上往外瞅。

  “你这几天老老实实在家呆着,过了隔离14天返京的就都回来了,到时候恐怕控制不住,你没事也别往外跑。这日子口也没有演出,你就在家当放假了。”

  电话里咣当一声,周九良眼前楼梯间的防火门就被人踹开了,孟鹤堂带着口罩帽子还架了个方框眼镜从里面冒出头来。

  “孟哥!”周九良推门就要迎出去,孟鹤堂赶紧往后退了两步,还举着电话跟他说,“你回去把门关好了。”

  “孟哥我,我没病毒……”

  “我知道,我不是防你。赶紧,听话。把门关好。”周九良只能默默的退回门里来,虚掩上门,扒着门缝看孟鹤堂把手里拎着的塑料袋放在楼道里,从自己背后的书包里掏出个小喷壶,对着塑料袋上下左右的都消过毒,“你倒挺机灵,我想着放下就走的,还被你发现了。”

  “听见电梯声就猜着了。”孟鹤堂拎来的袋子不小,周九良瞅瞅自己这层的电梯门,又瞅瞅孟哥背后的双肩包和肩膀上斜跨的相机包,“你怎么不直接上来,还爬什么楼梯啊,背这么多东西怪沉的。”

  “还是小心点好,我就别再给他们凑材料了。你这么长时间没在家,什么吃的都没有了吧?别饿着。”塑料袋都消完毒了,孟鹤堂站直了看着周九良家门上的猫眼。“行了,我走了,一会你把东西拿回去。”

  听他说要走,周九良又把门推开,站在门口举着电话看着他,“孟哥!”

  “哎。”孟鹤堂答应了一声,他其实是在笑的,被口罩挡住了看不见。

  “过年好。”

  “昂,过年好,你也好。”

  “孟哥。”

  “哎。”

  “你……”

  “我没事,挺好的。网上乱七八糟的你别往心里去,过段时间他们就忘了。”

  “我没事,也不是第一天有人骂我了。我就是……”周九良往外迈了一步,马上被孟鹤堂制止了,他没法儿,抿着嘴又退了回来。“好长时间没见着你了。”

  “嗐,这不是有疫情,特殊情况吗,”他捂着口罩打了两个喷嚏,赶紧回身跟人解释,“没事啊,别害怕,我就是出了点汗着凉了。”

  周九良眉头往一块皱,苦着脸看他,“你在外头跑,注意身体,现在不照平时了,抵抗力跟不上不行。”

  “是,我回去冲袋感冒冲剂喝。”他朝人挥挥手,“回去吧,你穿的少,别着凉了。”

  周九良不听不动,还是杵在门口瞅他,“孟哥。我……你骂我我也得说了。师父没发话呢,我是自己跑回来的。我在那边待不住了,想回来找你。”

  孟鹤堂脸色的笑意一点一点往下褪,他好像可以预感到之后会听到什么,脑子里发凉,心上倒越跳越快。

  “我看他们吓唬你欺负你,我心里不好受。我知道你因为我才不跟他们计较,可他们凭什么啊……还说是喜欢我,保护我,没有你我都让马蹄子踩死了,他们保护的了我吗。”

  “别瞎说话,粉丝不也是为你好,怕影响你发展吗。你跟媒体闹跟黑粉闹都行,别寒了粉丝的心。”

  周九良就叹了口气,“知道了。我就是觉得……”

  “我不觉得委屈。我跟粉丝们一个心态,”孟鹤堂站直了身子,和周九良隔着楼道四目相对,“只要你好就行。实话。”

  “孟哥,我之前在电话里说,你觉得我是被形势逼得,其实不是。我,我嘴笨,说笑话我在行,要表白说点感人肺腑的我真不会。”孟鹤堂就低着头笑,“咱都老爷们,也不是特腻歪的人,我,我说不出来。但是……”他向外迈了两步,电视里倒数的声音像是在给他打气,5、4、3、2、1!在新年的钟声里,周九良终于问出了那句话:“孟哥,你愿意吗。”

  “再等等吧。”孟鹤堂说,“再等等。”

  等什么?周九良没问。可能是等网上的风波告一段落,可能是等疫情平复,可能是等他演艺生涯功成身退,可能是等他说出不喜欢。周九良觉得这都没关系,他想说的已经说了,剩下的就只是等等而已。孟鹤堂走了之后他才获准出去把补给拎回来,沉甸甸的一大袋子,有新鲜的果蔬和奶制品,还有一包十片的医用口罩。现在哪哪都缺防护物资,这包口罩怎么来的他不知道,但他知道,这包口罩的份量有多重。

  

  接了相机去跟疫情的那天孟鹤堂就把栾云平轰走了,他在外面跑要接触的人又多又杂,总归不那么安全。从周九良那里回来,到家消毒洗澡睡觉,这一路上孟鹤堂脑子都是空的。他料想到九良会说什么,真听着了,只觉得:哦,真的说了。便没有其他了。

  17年前非典来势汹汹,平时总光顾的那家小卖部突然就关了门,有穿着防护服的人在门前撒上白灰。孟鹤堂问了父母长辈才知道,小卖部老板一家5口只剩下个9岁的孩子。他本来就是个敏感的人,生命的脆弱,疫情的残酷,在他心里埋下了种子。过了17年又用一场惨烈的战争拉起了他的回忆。

  现在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

  他在床上翻了个身,强迫自己不去想周九良的话,闭眼睡觉,明天9点他还要去传染医院外拍。实地拍摄收容医院的防护措施、传染区和洁净区的分布安排,医护人员的防护措施、改建为肺炎收容医院后停止收治其他病人的通告,还有在院病人的转治工作,还有……哦对,还有医院现在的处境,防护用具有多少,需不需要社会援助……孟鹤堂脑子里一遍一遍的过第二天要采的内容。身在重灾区的同行从真正的一线传回来的信息远比大众看到的要更惨烈,可他们不能说,至少现在不能。这不是记者媒体的渎职,民众的恐慌和疫情一样沉重。用镜头和文字支援前线,记录战役,也保护大众的情绪波动,记者媒体不单单要揭露丑恶,更要带来希望和光明。

  然而孟鹤堂躺在床上,闭上眼看见一片黑暗,睁开眼也是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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