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益始终是个魔鬼,在利益驱使下人心会变得丑恶,贪婪,甚至可怖。
人类终究难以躲过利益的考验。
审讯到这里暂停,一是为了放松犯人的脑子也是为了放松警察的脑子,简称放彼此一条生路。
二是信息量有点大需要一定的时间整理。
出审讯室的时候奈布收到了菲欧娜的消息。
手术结束了,但她没醒。
他告了假。
反正还没醒,奈布也不着急,于是在路遇一家花店时他拐了进去。
各种鲜艳的颜色都往他眼睛里撞,他差点挑花眼。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一束红玫瑰上。
来到他身边的店员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笑着问了句:“是送给女朋友的吧?您好浪漫呀!”
奈布只是笑了笑,然后说:“帮我包一下吧。”
店员欢快地应了一声。
奈布包着那束花走在街上的时候才忽然意识到,哪有看望病人送红玫瑰的啊。
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
路人的眼光时不时地便会聚集在他身上,几乎都是幸福的目光,似乎他真的是即将奔赴烛光晚餐的那个男主角。
到了医院后,他将玫瑰花轻放在桌子上,随手拉了把椅子坐在她身侧。
他伸手拨开玛尔塔被吹到眉间的碎发,想捏捏她的脸却不得不因为脸上的氧气罩停手。
他于是轻轻描着她的眉形,手指划过她的睫毛。
在他的印象里,这双眉眼似乎永远含着笑,除了极度脆弱的时候。
他抬头呆呆的看着旁边心电图机上不断跳动的线条。
“今天工作也好累。”
“我买了玫瑰花。”
“虽然没有送病人玫瑰花的说法,但我就想你和它一样洒脱绚烂,更有生气。”
“也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
“今天也有一小点点想你。”
“好吧是一大点。”
“你会不会也在想我?”
“你真的笨死了,为什么非要替我挡呢?”
“你什么时候才能睁眼看看我?”
……
奈布用手杵着头絮絮叨叨说了好多好多。
好在子弹直接从她胸口穿过了,没有在体内造成二次伤害,但伤到了胸腔及胸腔内的肺泡,所以现在只能靠呼吸机维持呼吸。
至于什么时候能醒来,能不能康复如初,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这些都是后话了。
他站起身拉过在床头柜上的花瓶,然后转身进了洗手间。
拧开水龙头,水流冲刷去花瓶上的灰尘,溅起的水花还有部分落在了奈布身上,他也并不在意。
寒冬里的冷水总是会格外寒冷,只冲了一会指尖就泛红了。
冷吗?
冷吧。
他也感觉不到。
在修剪好玫瑰花的花枝后,奈布将花一支一支插进花瓶。
最后再抬到床头柜上。
红玫瑰的映衬下玛尔塔的脸终于显得没那么苍白了。
奈布满意的点点头。
拍拍手,然后说:“你睡吧,明天我再来。”
末了又补充一句:“哦,我明天想你睁眼看看我,你做不做得到?”
玛尔塔没说话。
奈布不在意:“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他凑上去摸摸她的头:“我走了啊。”
玛尔塔还是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