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小凤，你说的对，哀牢山真的是又寒又冷。”聂小凤，不，此时的她更愿意自己是慕容晓，她站在院中，望着那被风吹晃的秋千出神。

石桌上摆着她悄悄让天相去山下买来的酒，她倒了一杯，然后双腿跪地，面向另一个世界自己家乡的方向，给亡故的父母敬一杯酒。

“爸爸妈妈，女儿太过愚蠢，你们被奸人害死我竟不自知，还为仇人未婚生子，最终也落得惨死的下场，女儿到死都没有来得及给你们报仇，女儿真的很不孝。”慕容晓重重磕了三个头，额头上渗出血迹，“女儿对不起你们，女儿真的好想替你们报仇。”

报仇这个字眼钻进了站在院子角落里罗玄的耳中，他一个健步冲向跪在地上的聂小凤面前，一手用力地掐住她的脖子，居高临下站在那儿，周身萦绕着慑人的杀气，眼中的怒火似乎也随时喷射出来，“聂小凤，你真的是太让我失望了，竟还妄想要报仇，我这些年对你的教导全白费了，你当真是魔性难驯！”

“咳——咳——”罗玄用力太猛，聂小凤艰难的喘着气，想要解释，却无法发出声音。这深更半夜的，她独自一人躲在院中祭拜另一个世界的父母又怎么惹着这位罗大侠了，她心中着实冤屈，不甘心的用手努力掰松罗玄的手。

罗玄见她挣扎，掌心发力一掌将她打飞，聂小凤捂住胸口，一口鲜血吐出，然后从地上艰难站起来，怒气冲冲，“罗玄！你疯了！我招你惹你了吗？”

“死性不改，魔性难除，你竟还痴心妄想要去报仇，祸害武林，只要我罗玄还活着，你就休想离开哀牢山一步！”罗玄甩袖，语气冰冷无比又杀气十足。

“我死性难改，魔性难除？你从哪儿看出来的？！就因为我说了报仇两字，你就断定我如此！”聂小凤一步一步逼近罗玄，“你口口声声说是我的师父，可你却如此介意我魔教后裔的身份，处处防我，还狠心锁了我的琵琶骨！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你竟要如此待我！”她近乎疯狂地向他质问。

是啊，他罗玄就是介怀聂小凤是魔教后裔才会处处猜疑设防，大雨之夜自己也本有错，可自己为何却将所有的错狠心全部归于她呢，她就是一个孤苦伶仃的弱女子。面对她的质问，罗玄竟找不出合适的言语反驳。

聂小凤坐到石桌旁，拿起酒坛，大口喝着酒，和着眼泪，希望这酒能叫自己能够暂时忘掉一切。这酒好烈，好苦。罗玄见她如此，伸手夺走她手中的酒，二人争夺间，酒坛落地摔碎，在这静的可怕的夜里，酒坛碎裂的声音如此清晰，一如此时聂小凤的心碎裂的声音。

“罗玄，你可知，我不是聂小凤，也是聂小凤。我只是想在这个安静的夜晚，以慕容晓的身份去祭奠一下我另一个世界的父母，这也招你惹你了吗？！”此时酒意上头，聂小凤无力地跌坐在地上，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在地上，“爸爸妈妈，我好想你们，我想回家，我一个人好孤独，活得好辛苦，好辛苦，你们来接我回家好不好…”

醉酒的慕容晓，肆意的发泄着自己心中的郁闷，罗玄站在一旁听着她的胡言乱语，听得一头雾水，更加困惑，她口中的爸爸妈妈是什么，慕容晓又是谁，是现在的聂小凤吗？他的大脑飞快思索着，可依旧还是找不到一丝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