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岁她得以逃出井底,得见她的人间世。她就读父亲所教大学的附中,她未曾上过学,因此老师们颇多照顾,与母亲孤处蛰居时,她被教导着读书,母亲的每一页书都保存的极好,纸质细腻,夹杂应季干花,她身形稚嫩,心智却已趋于更深层次,她喜欢哲学和历史,乐感极强,沉溺于文字。她每月孤身去寺庙,洒扫,聆梵音,渴求信仰,带来的某种超度。
她患上抑郁症,人群的喧沸不能带给她安全,父亲疼溺她,却也无可奈何,许多年,父亲深居简出,他每每难以言喻的神情里,如月色下潮水汹涌的目光中,涤荡这一个茶树下纤薄的影子。
他们用一辈子的时间彼此折磨。
因着病症的侵蚀,她厌食。稍微吃进一点儿东西就会疯狂呕吐,脊髓与身上每一处血管相连,无不叫嚣着疼痛,发作起来,好像当年的母亲。她夜里做梦,时常可以梦见母亲,手腕上伤口溃腐粉白,若茶非花,殷红的血涓涓汇成溪流,淹没了足踝,冰凉刺骨,足腕上是流体的质感,锈蚀的腥味。
某一天,她病疾又犯,背部骨头深处传来疼痛将她抽干水分,她在学校门口书店的台阶上蜷成一朵蛰居的阴干花朵,天冒着瓢泼大雨,浇注不到,她萎缩干枯的心里。她哀哀哭泣,若风中残灯。纵使这天地这般哀丽,书籍与哲学带给她莫大精神慰藉。但不可否认,一点点肉体上的疼痛便能将她精神的通天塔渡为粉末。某一天,她病疾又犯,背部骨头深处传来疼痛将她抽干水分,她在学校门口书店的台阶上蜷成一朵蛰居的阴干花朵,天冒着瓢泼大雨,浇注不到,她萎缩干枯的心里。她哀哀哭泣,若风中残灯。纵使这天地这般哀丽,书籍与哲学带给她莫大精神慰藉。但不可否认,一点点肉体上的疼痛便能将她精神的通天塔渡为粉末。某一天,她病疾又犯,背部骨头深处传来疼痛将她抽干水分,她在学校门口书店的台阶上蜷成一朵蛰居的阴干花朵,天冒着瓢泼大雨,浇注不到,她萎缩干枯的心里。她哀哀哭泣,若风中残灯。纵使这天地这般哀丽,书籍与哲学带给她莫大精神慰藉。但不可否认,一点点肉体上的疼痛便能将她精神的通天塔渡为粉末。
蓦然,雨停息了。
她凝住泪眼,撕开粘在一起的睫毛,铺天的苍绿撞痛了她的眼仁。
一把伞,遮蔽了她心中的风雨。
扣住伞柄的手指骨节修长秀气,手背泛着淡青血管。因熬夜赶论文而熬的憔悴的一张脸,忧郁病态的优柔美感,皮肤皙白得几乎透明,瞳仁都是深至泛蓝的黑,那咕嘟作响的墨蓝色,泛着泡沫,注视着她,将她吞噬。
于是,她的双目中下了更大的一场潮湿的雨,雨中独独浮现出他一人执伞的影子。
“谢谢您,请问您的名字是?
“程君山。”
这大概是林茶一生听过最短亦是最美的一首情诗。
自此她读过的每一页书,写过的每一页文字,拍下的每一张相片,都写满了这首短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