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总归是要走到这一天的。分手,不是因为你不够好,也不是因为我爱上了别人,只是突然发现,我们之间的距离差得太远,太远了。我不理解你的世界,你不懂我的梦想,对我来说,爱可以,但不能束缚梦想的翅膀。
文竹紧紧地抱住锦瑟,怎么都不肯放开“你去英国可以,你去实现梦想,我不拦你,可是为什么要分手呢?明明那么相爱?”
“不,已经不爱了。”锦瑟大拇指的指甲用力地刺着食指,恨不得刺穿食指的肉。冷冷地道:“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你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从来都不曾经历过物质的贫穷。你是从小就才华横溢,众星捧月,从来都不懂无能的人精神世界的贫穷。你轻轻松松地考上y大,毫不费力地追求自己的梦想。可是我不同,光是跨进y大的一步,我就已经耗尽半生的代价,我得到的远不及我失去的,仅凭着一丝不干平凡的执念。”
文竹的身子冷得僵掉了:“和我在一起真的这么累吗?”
锦瑟脱离开了文竹:“每一分,每一秒都很痛苦,你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你在天上自由的飞,不管我多么拼命地追,结果都是无畏的,因为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永远不可能懂得对方的痛。”
说完锦瑟头也不回地跑开了,因为她不想看见文竹失落的样子,怕自己会心软;更不想让文竹看到自己的眼泪,怕给他多一丝丝希望。
凌盛从树后走出来,递给了锦瑟一条手帕,“为什么要对他说这么狠的话?悲大莫过于心死,你不怕他恨你一辈子吗?”
锦瑟接过手帕,擦拭着自己的眼泪:“你不了解他。如果给了他希望,他一定会追到英国去的。他和我不同,他很优秀,他应该有更美好的未来,而不是把所有的时光浪费在跟我纠缠的路上。是我害了他,只要他能解脱,恨我一辈子,就恨吧。”
“难道不难受吗?被深爱着的人恨着?”凌盛虽是旁观者,但看着都觉得心疼。
“当然难受啊,虽然难过得要心碎,但是不管怎样,爱情始终不是第一位不是吗?生命中比爱情还要重要的事多得多,不是么?”锦瑟望着凌盛,眼眶里的泪在盘旋着。路是自己选的,跪着也要把它走完。
“当断不断,必受其难。既然要断就断个干净吧,爸爸那边我帮你掩护着。如果你需要肩膀,我可以借给你。”凌盛替锦瑟擦掉她的眼泪,安慰道:“坚强点,会过去的。”
被锦瑟拒绝后的文竹不眠不休地在家折星星粒。
文甜心疼道:“文竹你在干嘛?你是疯了吗?你怎么可能折得完?”
文竹依旧傻傻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我可以的,一定可以的。折完我就去求她,求她留下来。”
文甜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恨铁不成钢:“文竹,我拜托你像个男人一样好不好。不就是分手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为什么要这样折腾自己。”
“锦瑟,我折完了,我凑齐一千颗星星了。我求你,求你留下来,好不好?”文竹卑微地求着锦瑟,不要走。
“不好!”锦瑟摔碎瓶子,瓶子掉落的那一瞬间,文竹的心也碎了一地。“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别说一千颗,就算是一万颗,也不可能的。”锦瑟装不了太久的冷静,捂着嘴跑了,心里伤心地叨念着“傻瓜,我根本不值得你如此呀!”
文竹捡着散落在地的玻璃碎片,嘴里痴痴地叨念着“她已经不爱我了,不爱我了,不爱我了。。。。。。”散落的星星就像是他们之间的缘分,一颗一颗地在暗下去,一点一点地在淡掉。
毕业典礼那天,不仅凌盛来了,凌毅也以锦瑟家长的身份出席了。锦瑟在学校的表现并不突出,这让凌毅有些不悦。躲在一旁角落里默默注视着锦瑟的文竹也引起了凌毅的注意。临走的时候,凌毅黑着脸问锦瑟:“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锦瑟心一寒,一阵颤栗。
“废物不配有未来,你可知背叛和欺骗我的下场?好自为之吧!”说完就把车门关上了。
“爸爸就是这样,别太放心上。我去劝劝他。”
文竹见到了鲟潼说的锦瑟的男朋友凌盛。毕业典礼一结束,文竹就跑来质问锦瑟。
文竹一脸严肃地问道:“他是谁?谁啊?你说啊?”
“你想听什么答案?我的正牌男友?”锦瑟讽刺地一笑。
文竹咆哮道:“那我呢?我算什么?三年了,我们之间算什么?第三者?”
“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三年来,我承诺过你什么吗?证明过什么吗?也从来没有答应过你什么,不是吗?”
文竹内心一阵波澜,长久以来锦瑟确实不曾给过什么承诺,“我就想问一句,你爱过我吗?哪怕,只有那么一瞬间的冲动?”
锦瑟决绝地说:“没有。如果我做了什么错误的举动,让你误会了,那对不起!”
“误会?!陈锦瑟,你的心究竟是有多大,什么误会可以误会三年?原来这就是你一直沉默不语的理由!怪我,自作多情,怪我,一厢情愿,怪我,自以为是。怪我,看走眼,爱错了人。陈锦瑟,你记住,你捅在我心上的这一刀,这辈子都还不完。”
文竹的话就像锋利的刀尖,句句都深深地刺入了锦瑟的心里,痛彻心扉。
锦瑟走到凌盛面前,说:“对不起,盛哥,把你也扯进来了。”
凌盛搭搭她的肩,“算了,没事。只是,你真的要这么倔吗?你的一句话让这三年的感情宛如青烟,灰飞烟灭。”
“我也不想,可是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锦瑟忍了好久的泪,终于崩不住了。
文竹把家里滚得一片狼藉,
文甜和墨研一直苦口婆心地劝着文竹:“你冷静点好不好?只不过是分个手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文竹灌着酒,醉得不醒人事,伴着泪,指着胸口,问到:“姐,为什么我这里好痛,真的好痛。你刺我一刀,你帮帮我好不好?帮帮我?让它不要再痛了好不好?为什么?为什么闭上眼睛就会想起她?你快一枪毙了它,好不好?”
“文竹,你不要再发神经了好不好?只是一个女人,值得你这样吗?”
“值得,因为我爱她!”
“可是她已经不爱你了,你醒醒吧,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为了一个不爱你的人要得死去活来的,不觉得可笑吗?”
“为什么?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她为什么不爱我?”
文甜真是不懂为什么会在这个点上纠结呢,“不爱就是不爱,还需要什么理由?你们本来就是不同世界的人,在一起不会有幸福的。”
……啊…啊…我不听……
雅兰去照顾文竹,可是文竹一直在闹,拿文竹没办法,只好去酒店找锦瑟帮忙。
“雅兰,你怎么来了?”
雅兰心里对锦瑟颇有成见,但还是要拉下脸来求她帮忙:“他生病了,不肯接受治疗。”
听到消息的锦瑟心磕了一下,可是又能怎样,冷漠地回答一句:“我要走了。”
“去见见他吧?”
锦瑟转身,犹豫了一下“我要走了。”这句话不仅是锦瑟说给雅兰听的,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雅兰带着恳求,把电话塞到锦瑟手里,“哪怕听听声音都好?”
锦瑟纠结着,拿起了电话,心跳得好快,噗通噗通,好想快穿破胸腔蹦出来了。
“喂,Joan是你吗?”
锦瑟听着电话那端,熟悉的呼吸声,彼此静静地不说话,就好像近在咫尺,却无法触及,咬着自己的手指,勉强挤出几个字:“你还好吗?”
文竹吸了一口气下,伴着滑落地泪,略带撒娇地说“我想你了!”
锦瑟崩不住心里的最后一根弦断了,看着天花板,让眼泪不要掉下来,背着身子把电话塞回给雅兰,说了一句:“我做不到。你回去吧!”
雅兰走了,凌盛安慰锦瑟道:“爸爸那边我帮你掩护了,他暂时还没有发现。你尽快把M国的事情处理好再回英国吧,不要给自己留遗憾。”
锦瑟去看了文竹,发烧中的文竹迷迷糊糊的嘴里还一直喊着锦瑟的名字。锦瑟照顾了他一天一夜直到少烧退去了。临走前锦瑟交给雅兰一本笔记本,嘱咐好好照顾文竹。雅兰翻阅笔记本地时候都惊呆了,上面详细地记载着文竹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对什么过敏,还有他喜欢吃的菜谱,很多细小的习惯。那一刻,雅兰就知道她输了,最算她认识文竹最早又怎样,和文竹门当户对又怎样,她远不及锦瑟爱得深,爱得多。幸好,老天还是站她这边的,锦瑟走了,文竹就是她的了。再也不会有人跟她抢了。
“你还会回来吗?”
“大概,可能不会了吧!”
“答应我,再也不要回来了,再也不要见他了好不好?”雅兰毫不犹豫地给锦瑟跪下了。“求求你了,你已经让他那么痛苦!时间长了,他一定会忘了你的,所以请你再也不要出现了好吗?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
“好吧,我答应你,我再也不会见他了!”这句话不仅仅是在对雅兰,也是在对自己说,已经让他那么痛苦了,就不要再伤害他了。总有一天他会忘记自己的。
陈锦瑟,该收心了,好好去追求自己的梦想吧,让一切都回到正轨上吧!
——第一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