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下大病初愈,偏偏今夜醉了酒,于是旧疾卷土重来,刚歇下半个时辰,就发作了起来。
雪参含了一片又一片,断断续续咳了一宿,也不知是疼的还是困了,天大亮时,大殿下终于满头是汗地昏睡过去。
也罢,睡了总比醒着舒服。
浮黎掖了掖被角,转身回望,向身后欣赏了自己数个时辰的天帝浅浅一笑。
破晓的华光落下,那美人坐在榻上,侧着身,领口微敞,薄薄的水汽为那秀颈镀上一层诱惑的色彩,一滴水滑落,滚入隐约可见的莹润…
天帝掩下心头狂跳,咽了咽口水。
心头一热,他不由走近了些,再走近些,顺着那乍泄的春色,视线自那绸缎的腰身缠绵不觉,不可名状的香气溢散入鼻,为心头之火浇上了层滚油。
“神上,”天帝口干舌燥,覆上那片柔软,恍然回到魂游太虚遇先花神的那次,不由入了无上佳境:“神生苦短,可否与小神共度极乐?”
美人未答,任由着那大掌揭开衣领,解下衣带,半敞不敞间,香云飘飘渺渺,仙君靠近了她,对着那妖媚的面看了许久,有些眩晕。
梓芬,梓芬。
却是比先花神更要勾人。
五千年了…
年老的真龙险些落了泪,被人压在身下也无所察,微微侧头,那与他血脉相连的小龙近在眼前,苍白的脸与他六分相似。
而他,是他的父帝。
一股奇异的感觉烧了起来,黏湿处又泄出什么,天帝惊得胸膛起伏,灵台混沌,忽然扭身挣脱出来。
天帝狼狈地跌到地上,不敢直面神生的第一次挫败,看也不敢再看妖神一眼,拾起衣袍背过了身:“太微告辞。”
说着便匆匆起身,掩着那处不见了踪影。
“神魂也太弱了些。”
事情出其地顺利,浮黎撇撇嘴,系好了衣带,又恢复了往日的矜持凛然。
昨日饮宴,她一早察觉到天帝的神色,果不其然,这夜半三更便来到璇玑宫,当着亲儿子的面,就要与她巫山云雨。
不过云雨便云雨,这天帝是有多久没有双修,怎么衣带未解,便泄身了?
妖神有些匪夷所思。
男子她见过不少,皆是无一不臣服于她的神力,这也理所应当,她本就是欲色界之主,便是那六界什么一二三美人,在此道上,亦不及她的三成。
除过他这位主君,她此前挑的可都是极为强悍之神,数十万年来化身无数次,碰过的神兽少也十来个,也从未见过天帝这么弱的。
这便是荼姚痴情的男子?
浮黎轻嗤一声,揽起正昏睡的少年,玉骨雪身护在怀里,就这么毫无戒心,全心全意地信赖着自己,其中滋味,不需双修,却比双修更为奥妙。
色欲道不过中下境,爱欲道方是真正的锤炼心性,千万年来,她遍尝无数灵肉,却在眼下的这幅神体上得到了快慰。
“阿姐?”
雪参的味道还在唇齿,润玉悠悠苏醒,鼻尖微动,轻而易举就嗅出了那股熟悉的气味。
“这是…天帝?”
润玉蹙起了眉,想到什么后面色变得极差,又冷静下来,嗅嗅揽着自己的人。
还是一如既往的清香。
“你是跟了他的心脉不全,”浮黎并未探究他想得是何,揩去他鼻尖的水雾,认真且担忧道:“他方才心神大乱之时,我探了他灵台,寻常仙神乃是七窍,而你和他,则多了一窍。”
皆说“七窍玲珑心”,然则万物有道,神物更是循道而生,违逆于道是不能长久的。
凡间有言:慧极必伤,正是此理。
润玉曾博览群书,真龙事迹却只有寥寥,再加上自己困囿天宫形同囚犯,省经阁能看的也不过只有诗书杂谈,而所需了解的真相,想必在他出生前,就被天帝清理了。
天帝从来都将他当作棋子,接上天的那一刻,他便只是联姻的工具了。
只是用来联姻的工具罢了,又有谁会真正费心思在他身上呢?
“天帝八窍,同为真龙,生下我是八窍,想必这就为何同为真龙血脉,旭凤承母身的缘故吧。”
润玉讽刺一笑,许是心头太过酸苦,腹内又痛了起来。
“是么?”
少年面色煞白,手忽然被人握住,贴在了腹上。
妖神神秘道:“那只好让她承我的真身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