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辽如今倒有些庆幸柳沫苓有几分警惕,若是真像外界所传的那般被摔在掌心,死了便死了,不过是个无用之人,可如今却不同了。
沈辽归去时听下属言柳沫苓在追查今日事,沈辽并未在意,她愿查便查,查到自己头上那又如何,他有千万理由推脱,难道还能定他的罪不成?
暗室中,天灯幽暗,室中有一案,案前坐着众人之主,是沈辽。
他把玩手中一把折扇,上头是水墨丹青,提了“他日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的字样。他该是这众生的王。
“今日是何人将柳沫苓绑得?”
清冷的声线响起,这四处幽壁,空荡回响。
“回主人,是在下操办。不知可是何处办得不妥当?还请主人明示。”那人眉目俊郎,只是颤骨有一处刀疤,十分狰狞。
沈辽眸色暗淡,与往日的面色不同。萧染曾在他面前提及他的性子,说他是天生的薄凉人,是帝王相。沈辽记着当时并未回他,话在帝王家,怎可不薄凉。
“无碍。本皇子只是想夸赞你的手段。那一盆冷水灌在人身上不知是何滋味,我该夸耀你的心狠手辣。”沈辽笑得极为欢快,那笑声灌在每个人的耳中都像是阎王爷的请帖。
“罢了,你且回到你的敬土,这儿无需你了。”沈辽收了笑声,让萧染拿了银子递到了那人手中,便不再听那人的话语,只是转过身来,或许世人说的不错,他的确该薄情些。
这万恶的世间来走一遭,沈辽生来便带着恨。辰国边境百姓流离失所,死尸百具。何为善恶?这又是何人所定义?沈辽从不信这些,他听百姓怨声载道,便知晓心中的谋略要成了……
次日早朝时,许家上奏。
“微臣有事启奏。
廖洲城地处辰国中央,却偏安江南一隅,不愿对外互往,这便所致方方面面落了后。百姓插秧耕种全看老天爷的脸色,以致廖洲城粮食产量低下,再加上每年所要缴纳的税收,穷苦百姓几乎无粮可食。臣恳请皇上广开盛恩,向廖洲城内发放救济粮,以抚慰百姓之心。”
许家如今的强盛离不开眼前这老头的的功奖,他是许政。皇上打江山时他便跟着,只不过无欲无求,不愿做什么高官厚禄,野心也不若柳家,这才走到如今。
沈辽清楚辰国如今的状况,连扬州城内每年所缴纳上来的银子都是廖洲城的几倍。更讽刺的是都城坐落在廖洲城,按理来说理性先进发达。
“许爱卿所言极是,廖洲城的状况的确是愈发糟糕。这办法是有了,不知何人可去当领头羊?”
众朝臣相互对视,都像是在推操,他们都不愿趟这推浑水。许政心生一计,他弯腰作出卑微之态,道:“皇上,微臣斗胆举荐二皇子。二皇子爱民如子,心系天下苍生,行事端庄稳重,实在是最佳人选。”
沈辽魔眉,何时朝臣竟成了他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