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沈辽回话,那皇帝便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他连忙应下:“许爱卿所言极是。我儿自幼便居于这皇宫中,少了历练,如今的确是一个时机。沈辽,此次便由你前去,待你功满而归,朕可允你一事。”
沈辽费眉,面上是极冷的颜色。罢了,终究是为了百姓,忍了。
何人能想堂堂辰国二皇子竟处处受人摆布?皇后那便恨不得他明日便能登上太子之位,柳丞相视他为异己,群臣各怀鬼胎。他沈辽在朝中就似一块人人都盯上的肉,稍有不慎,就是四分五裂的下场。
只有萧染信他,敬他。萧染清楚沈辽的脾性,他从不做没有把握之事。在旁人看来沈辽在朝中是一颖棋子,可就知这辰国却是沈辽的一颗掌中子。
赵淑艳说的不错,沈辽的确不是攀附他人之人,他有自己的谋算,下着自己的一盘棋。
阳春三月,最是暖人。江中的冰早已塌陷,只是碧波荡漾,一池的春水映云,它们飘洒悠扬,是一副精妙绝伦的画卷。
沈辽立在江边,望着远处的青山,那是一片连绵。不知山的那头是怎样的光景?他大抵希望那处是“丰年人乐业,陇上踏歌行。”
“这苍生降于世间,怪上天不恭,竟让人间成了无神关爱之所。”沈辽望着江水,残阳铺水,一派萧瑟。
“这人间是留给胸怀大爱的君王所爱,这山海是给无家可归之人一个港湾,这上神是守护众生之神。”清冷孤傲的声音在沈辽背后响起。
沈辽听出来了,他转身看向柳沫苓道:“柳姑娘果真是见解独到。”这话虽是虚假,可也确实带了几分真情。
“二皇子不必如此虚伪,本姑娘不过是看不惯您如此伤香悲秋,坏了这一副香的光景。”
沈辽不得不承认,眼前的女子是他曾见过最大胆的。往日,那些姑娘见了他无非是脸红垂眸,亦或是呆愣麻木。这不禁让他感叹,高官的女儿果真是气派,什么时候身份也是一个筹码了?
柳家两子一女,除了女流之辈个个位极人臣。在朝中势力庞大,可惜这柳家太过忠君。这本是极好,可这皇帝应是不配他们如此。罢了,若是柳家不明画儿跟自己作对,那大可不必打压。
“柳姑娘来此不会就只是为了讽刺本皇子一番吧?”
“此次我会同二皇子一同赈灾,以报国之育。”柳沫苓眼中藏着情绪,她那双带着香光的眸子干净得紧,对上沈辽的眼神时一时春光乍泄,暖风四起。
沈辽沉默,他看向柳沫苓,这位亮人的姑娘,是位无辜之人。他忽然忆起前几日的“英雄救美”,道:“柳姑娘最近可安好?”
被泼了一盆凉水极容易感染风寒,那是意外之错。
“安好。”
沈辽闻言心思轻了下来,无辜之人本就该安好。这风似乎暖了些,光更亮了些,水更柔了些。人在春光里最容易多情,应笑道:“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