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辽又刚想接什么话，只听见那女子轻嗤了一声便离去。她离去时轻踩四周的峭壁，身姿轻盈如燕。
“二皇子，您方才为何隐瞒身份？教训一下那不知死话的女人不是更好吗？”萧染不解的问道。
“皇家的身份从来都不是庇护，累赘罢了，要它何用？若真要教训旁人不如拳头刀剑来的实在。”
沈辽不知为何，在旁人面前他最怕提及自己的身份，他感到厌悉。这重身份似乎并不属于自己，就像那万家灯火没有一盏是为了他。萧染也越来越捉摸不透主人的心思，他从小便跟在沈辽身边，是他的下属，他自诩也算得上他半个朋友。
“裳虞草怎么办？”
沈辽瞪了他一眼，心里暗骂道：白痴！
“还能怎么办？这断崖上又不止有一株，你偏要钻死脑筋吊死一棵树上？”
萧染被慰得哑口无言。
裳虞草对普通人来说难得的原因是它生在悬崖峭壁之间，若是没有功夫那便得冒着粉身碎骨的危险一步步爬上去，可对沈辽来说不过是一个纵身轻功便取得了。
沈辽归去时见夕阳落了山，云雾汇在一起，染红了天边。这是夜晚前的最后一次放纵，是野心。
“主人，您说那位姑娘应该是何来历？”
“石中所得。”他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了一句，姑且算是回答萧染的话。
萧染冲主上报了抿唇，暗示自己的不满，随即道：“属下觉得她应该是朝中某位高官家的小姐，那口气狂妾自大，为人蛮横。”
沈辽不爱听这些，他总是不明白为何已经出了皇宫还要听见皇家的事，那的确繁琐，绕人心头，经久不散，觉着闪人。
沈辽蹙眉，语气有些清冷：“阿染，并非所有人都爱生在皇家，像那样的姑娘本该是飘摇风繁中的轻蝶，不该被折断双翼。她应该继续持有这几分蛮横与不讲道理的态度才对，那才是人味。”
这是萧染第一次听到人味这个词，“主人您看阿染算有人味吗？”
沈辽被他这猝不及防的问题惊到了，随即笑道：“算，不过少了几分那姑娘的蛮横无理，你太过恭敬了。”
“那属下日后便无理些，只是怕到时丢了主人的脸面·……”
“无碍，脸面而已，值不了几两银子，你尽管丢。”
沈辽内心有些动容，这是他从小到大的兄弟，不知何时就被那尊卑有别给隔了一道。廖洲城内是多事之秋，日日提心吊胆，勾心斗角的话着，他沈辽任母后摆布，为了还恩。
沈辽进了宫中，将裳虞草呈在赵皇后面前。皇后并未抬头看一眼，只是听着声音。
三指捻着茶壶，一指端着壶底。一股青绿色的暖水便从壶嘴流了出来，还是馥叶茶的香气。
“辽儿啊辽儿，你取得的东西为何呈在本宫面前？你该三跪九叩的行大礼到你父皇面前聊表孝心。”
沈辽听着，面上未有什么变化，道：“母后教训的是。”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