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时候,谁都会做些荒唐的梦留着长大后嘲讽,比如我对你的惦念,比如你的初恋,亲爱的小舍。
——————题记
“没事儿,我妹和我统一战线的!”
我的少年羞涩而又欢喜地牵着那个女孩儿向我走来,我突然想起浅浅那些杂七杂八的言情书里,一对璧人,金童玉女,郎才女貌等等诸如此类预示着百年好合的字眼。
心,哏着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
“你好。”女子亲切示好。
“姐姐好。”我眉眼弯弯,毕恭毕敬,生怕坏了这场戏。
浅浅总说你从小就能装bility,我说不是的,从有个bility觊觎我的珍宝开始的。
“诺诺,给我保密啊,哥包了你一个月的零花钱,怎么样?”
少年笑着,隐隐带着自豪与些微的讨好,他信我的。
我说:“好。”
转身离开,我在前,他们在后,隔着半米,却隔着千重山万重水。
人说,女追男隔层纱,男追女隔重山,我不知道小舍与那个姑娘走了几层纱、几重山,那姑娘好轻易地就拿走了我的心头好。
我说,山一重,水一重,身向榆关那畔行,夜深千帐灯;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音梦不成,故园无此声。
那夜,我守着不见了的故园,醒了一夜。
我说:“浅浅,哥哥这两天都很晚回家,我去自习室找他,他不在。”
浅浅冷笑道:“你心里又算计什么缺德主意?”
我说:“浅浅,我肚子疼,晚上等我一起回家好吗?”
浅浅看着我惨白的脸,哭肿的眼不耐烦地点点头。
所以,撞见小舍和李清,不是意外。
张女士找李清谈了话。
第二天,李清顶着两个肿得核桃似得眼睛见着我尴尬而伤感地笑了笑。
小舍和浅浅关系从此变很糟,浅浅恨我更甚。
她说:“你挑拨我亲兄妹关系,会遭报应的。”
突然,她好像懂了什么似的,冷笑一声,看着我说了四个字:“痴心妄想。”
是的,痴心妄想。
我不清楚成家出于什么缘由需要领养一个孩子。
然,我在成家像一个侵入者、像一个外乡人、像一个客人,成先生常年在外,张女士也并不苛责我,只是却也从不亲近我。许多年后我才明白他们对我的客气疏远、尴尬地亲近是怎样的缘由,只是我那时已经并不十分需要被当作家人了。
我,比起李清:一穷二白、无名无份、寄人篱下。
小舍变了。
我活泼欢跃的少年终于因为我,不再眸光四溢,不再充满活力,不再懵懵懂懂又冲动热情地,去爱。
我错了,我知道。
我的生活里,日头被阴云遮蔽了。
“哥,你别伤心。我长大了,嫁给你。”
小舍苦笑着揉揉我的头:
“诺诺,别妄言嫁娶,终有一天你会遇到一个人,觉得非他莫属,而以前妄言的嫁娶,不过是个笑话。”
我看见我的少年眸子里有种极温柔极温柔的光芒,像是烈火中开出的柔弱的花朵,不,是B612星球上的那朵玫瑰,虽柔弱娇媚,但风姿可爱,有人相守。
我说:“哥,你走快了。”
眼中却热泪盈眶,走快了,跑丢了,爱上别人了,还没等我……长大。
小舍考上了Z大,意料之中。
有人向我表白,意料之外。
林牧说:“我第一次见一个人背纳兰性德的《长相思》背到哭,我觉得你很特别。”
我说:“我也觉得你的名字很特别。”
我每次听到林牧二字,总要问候一下它的集合:农林牧副渔。
Z大离家不远,小舍带我们进行了校园半日游与解剖室半日游。
然后,神秘兮兮地对我说:“诺诺,哥有女朋友了。”
我看着那个明丽的少女从咖啡馆门口推门进来,笑得清浅温软。
旧相识,李清。
我的少年,望着她,一如往日,盛满阳光。
我低头笑了,好吧,成舍,这一次我不捣乱了。
林牧说:“成诺,你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连笑都笑得这么苦!”
我说:“林牧,咱两在一起吧。”
林牧一愣,双手抱肩惊恐道:“不会吧,我那会儿是和你开玩笑的。”
我拍着林牧脑袋笑得前仰后俯:“一笑泯恩仇啊,一笑泯恩仇啊。”
据林牧说,他那次是确然脑震荡了的,有医院的证明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