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昨日还是晴天,怎么今日就已经是阴天了?莫澜满心焦急,被这该死的天所左右,更是烦躁不安。
堂下已经有人在窃窃私语,庚寅等遖宿使臣已经面露不满之色,人都来齐了,可正主还未到,莫澜只把好话说尽,磨破嘴皮,我的王上,你可不能这么捉弄人。
“各位稍候,陛下知今日接见的是各位使臣,为示重视,正在着装。”
冷哼一声,庚寅默默撇过头,分明是不重视,摆架子,冠冕堂皇!
正说着,一袭黑衣森森然,片刻,众人俯身跪拜。
“平身吧!”堂上人一挥衣袍,黑色衣袍铺陈在榻上,只见他的目光逡巡一圈,落在左下方庚寅坐的地方。
“是你?”执明紧紧盯住眼前的人,“我见过你,你跟着慕容离的时候。”
庚寅低头示礼,“陛下,在下正是遖宿使臣。”
执明闻言一怔,随即道:“使臣不远万里出使我钧天,不知何意?”言讫随手拿了酒盅把玩着,半分认真半分玩笑。
“陛下”庚寅起身单手搭胸一礼,“我遖宿毓骁国主,盼望陛下能与我遖宿通商往来,以求经济发展,共同造福百姓。”
“哦?你遖宿远在关外,且不通人世也久,观遖宿发展之态势,实在没有与我均天通商的必要啊!”戏谑的说完话,随手将酒盅一丢。举动颇有几分无礼。
庚寅依旧和煦的笑着,“陛下,此次臣受委派而来,只因是我们王上,有意同钧天缔结友盟,化干戈为玉帛,听闻我王毓骁可是和陛下相交匪浅,还请陛下三思。”
执明嘴角挑起,笑道:“哦?你们王上是这么说的?”
庚寅皱眉不语。
“听闻你遖宿还有个北宁王,孤倒是没听毓骁说过他还有个王弟,只知他王兄早些年身死沙场。”
庚寅皱了皱眉头,耳畔响起毓初的交代,他拱手道:“北宁王爷三年前刚从西域归来,故而陛下未曾见过。”
执明挑眉,不置可否。他垂眸看着庚寅,问道:“通商不是不可,但我钧天需要看到遖宿的诚意。不知……”
“我遖宿愿赠五百优良马种,玛瑙十万,美男百名。”
执明勾唇,“好,朕答应了。明日就起草文书,缔结友盟,通商往来。”
庚寅起身礼过,“陛下圣明。”
莫澜在座下坐着听二人对答,手中早就冷汗森森,朝堂之上,一言之失,足以使天下血漂桨撸。现下两国既然达成了共识,自己也是放下一颗心。
事情既然谈妥,执明衣袍一挥,留下一众大臣,独自飘然而去。莫澜长叹,欸,又把烂局留给我,我的王上哦。
执明登上向煦台,羽琼花花期较长,此时快到立夏,却还是生机勃勃的开着。伸手拂过一簇簇的羽琼花,指尖一缕余香。眼尖的发现花朵里一片枯萎的,伸手揪出来,随着手指力度松开而缓缓落下台子,在水中泊着。
毓骁 毓骁。
想起遖宿来的人,执明心中就是一紧。明明是庚寅,跟着慕容离的庚寅。虽说兵败后投降他国的可能性极大,但是,执明相信,并不是那么简单,无论是突然出现在遖宿的庚寅还是他口中的王上,王爷。
将手中羽琼一下下缕好,“来人”
小胖上前一礼,“陛下”
“把这向煦台里里外外收拾一下。着人将其中摆设一丝不差的搬回我宫中,也按这里摆设的位置放,再添置新东西,我要住这里。”
“陛下,这……”向煦台无人住的久了,颇有几分荒废之态,陛下住这里,恐怕不妥。
“怎么?我宫中没有放的地方吗?”
小胖忙跪了告罪。执明挥挥手,着人去布置,向煦台上倒是好风景,日暮四合,落霞与孤鹜齐飞,长天鲜红一片,跟血染过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