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亦君，你点茶功夫是向谁习得的？”
说过，点茶、饮茶的方式是有传承的。既是如此，两人的过去必定有什么共同之处。
李亦君眼底闪过一丝惊慌，但很快就被掩藏好，“你想知道？”
“嗯。”
李亦君随手将一旁的折扇往手心一敲，握紧，紧盯面前的清冷美人，一刻也不挪开。
许久，他默然颔首，轻轻点头道，“好。不过我有个条件，告诉我你为何会失去孩子？”
兰玛珊蒂将白叠子环绕住自己的周身，抵御寒意，美目含威，红唇轻启，“成交。”
“我点茶，是向一位长辈习得，这个人对我，对我的族人都有恩。当时我才10岁，他来到我的家乡，带了很多新奇好玩的东西。其实给我印象最深刻的是一本《荀子》和一套茶具。他呆了两年，认真教导我儒家经典，还有茶艺、医学——”
“你的医术也是他教的？”
“是的，最起码他给我开了启蒙。”
“你的医术比太医还厉害？”兰玛珊蒂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的身体，太医都没有把握调理好，可他却如此有把握。
“孙思邈有一本专着《妇人方》七卷，里面有法子，对你的病症大有益处，比如这几天，我给你开的药，给你准备的药浴。其实这些法子，太医也是知道的，不过是惊恐海东来，所以只敢保守，虚虚假假，哪里敢把说瓷实了。”李亦君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不过，他的确很厉害，当时只要目测族人的气色神情，就能说其出病况的梗概，准确对症下药。他对毒很有兴趣，曾经亲自去身毒，多次以身试药。他曾自食有毒的曼陀罗，从而试出其毒性并配出解药。”
“曼陀罗？”兰玛珊蒂突然想到，杨慕云偷来的那个药，里面就有曼陀罗。
李亦君冲淡一笑，目光盈盈，“这曼陀罗来自身毒，全草有毒，以果实特别是种子毒性最大，嫩叶次之。不能随便触碰。”
“你说这么半天，那个人究竟是谁？叫什么名字？”
“这个我回答不出来，我从来不过问他的名字和身份，因为他经常换名字和身份——”
兰玛珊蒂目光锐利，“那你的玉笛呢？是不是也是他送的。”
“对。”
兰玛珊蒂微微一愣，玉笛上面的图案和海东来师父的剑，一模一样，难道他们是同一个人？
她三步并作两步上前，“玉笛上有一个图案，我觉得很奇怪，看不懂。”
李亦君以为她的好奇心又起了，笑着和她解释，“玉笛是我考中进士的时候，他送给我的，当时我也问过这个问题。他说，那个是他心中夔的样子。在传说时代，黄帝和蚩尤的战争中，黄帝捕获了夔，用它的皮制作军鼓，用它的骨头作为鼓槌，结果击打这面鼓的声响能够传遍方圆500里，使黄帝军士气大振、蚩尤军大骇。你听不大明白吧？反正是传说中的动物，夔与天地同生。夔长得什么样，书籍的说法各不相同，而他认为，夔作为上古奇兽，状如青牛，三足无角。”
“那他为何要创造远古的动物？”
“因为夔是一种近似龙的动物。”说完，李亦君便后悔，不过，还好，兰玛珊蒂对大唐文化并不太了解。
龙的含义，是告诉过她的。
龙为瑞兽，可比英雄，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后来龙成为了帝王皇权的象征，帝王贵胄戴龙冠、穿龙袍、坐龙椅、乘龙辇。
兰玛珊蒂确定了海东来的师父和教导李亦君两年的人是同一个人。
她本想继续询问下来，但抬头发觉李亦君的眼神存着警觉，便打算按下不表，伺机再问，“现在轮到我告诉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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