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泥感叹道,“邢都尉还真是足智多谋。”
荀冷月(月霜行)笑道,“简直是诡异多端,他行军打仗都是行得诡道。那场仗打了整整三个月,期间我们没见几次面,他负责统筹谋划,我整天忙着训练骑兵,组织大大小小的厮杀。终于到了冬日,我们才回到成都府我们的家。”
……
成都府邢家
两人一齐用过膳,侍从奉上了两杯茶,退到一边说,“少将军,已经按您的吩咐,备好洗澡水了。
荀冷月(月霜行)头翁得一下,“洗...洗澡?”
邢一九微微点头,一只手伸向她,“娘子,走吧。”
荀冷月(月霜行)忽得脸红起来,“一……一起洗吗?”
“你不敢?”邢一九的语气带着几分调笑。
“有什么不敢的?”她被动的在后面跟着,止不住的深呼吸。
不一会儿就到了浴房,荀冷月(月霜行)很是诧异,这和她想象中很不同,一团暖白的雾气扑了出来,药香浓郁。进屋迎面是一展仙云图屏风,绕过屏风两侧是供案,两侧案上墙面各挂着绢帛画布四张。阵阵药香飘进人鼻子里,似乎里面还夹杂了花香。
屏风正前方是用青白两色纱幔围成的圆形空间,纱幔里面便是个足有一丈宽的浴池。
邢一九指了指浴池说,“吐蕃前线多处于高原,后方又炎热潮湿、多崇山峻岭、山高谷深、树木茂密、毒蛇猛兽众多,娘子的身体必定受损而不自知,这是我专门调配的调养身体的药浴。”
那浴池里泛白的药汤,乎乎地冒着热气,蒸烤着人呼吸都不顺畅了,荀冷月(月霜行)豁出去了,立即用手解开自己的腰带。
“你干什么?”邢一九面带诧异。
荀冷月(月霜行)更诧异,暗道,你不是让我泡澡,穿着衣服怎么泡?
邢一九挑开纱幔,走了出去,“浸浴需多时才有效果,我在外面为娘子抚琴。”
荀冷月(月霜行)乐得轻松,脱掉外衣,进了浴池。
她刚一入药,便感觉到一股温热钻到身体中来,从每一寸肌肤深入到血液中,将这些日的疲惫,完全卸下。
不久,她就听到一阵琴声飘来,高尚流水,汩汩韵味。荀冷月(月霜行)暗叹自己的确不懂保养之道,常年习武,自己的手早就是老茧横生,而邢一九也是自幼习武,但他的那双手比女人还好看。
荀冷月(月霜行)穿好衣服,打开浴房的门,就看到一袭淡紫色身影。邢一九高高绾着冠发,长若流水的发丝服帖顺在背后,纤细白皙的玉指,抚在琴面上,乍眼看去的瞬间,他沉静优雅端坐的姿态,仿佛以一种天荒地老的姿势。
“娘子,想必渴了,茶已经煮好。”
“多谢相公。”
“娘子,第一次唤我相公,为夫欢喜至极。”邢一九侧目看她,脸上的表情极为认真,“娘子还记得吗?三个月前,我们刚赶到宁州城。谁知吐蕃军队早就冲入城内,手持长刀利剑,对着手无寸铁的人群,一通乱砍。城中嬉闹喧嚣,都化为了刺耳的哭喊。娘子悲愤,反手从腰间拔出一剑,对着吐蕃的军旗狠狠的劈了下去,然后孤身一人厮杀进去,将扛在身上的大唐旗,重新插在了城门的最高点。那血红的旗帜,随风飘摇,仿佛将这西南的无限风光都嵌了进去,格外好看。我当时目不转睛的看着此情此景,心内止不住的感慨,我邢一九的娘子当真是世间最好看的女子。”
荀冷月(月霜行)眼眶微红,这一生能遇到一个懂自己、欣赏自己的人足矣,她比天下大多数女子来得幸运,“能遇到你,真好。这一生,我愿意追随你。”
她的脸上未施粉黛,甚至此刻发髻还是男儿扮相,但眼神里却满是柔情与坚定。
邢一九心内热切,环上她的肩,将人揽进了怀里,许久,他说,“娘子,我等着与你并肩作战的那一天。”
荀冷月(月霜行)不禁笑了起来,并肩作战,想着就让她期待万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