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门关好，林念一换上以前穿过的礼服。找出手机里母亲最漂亮的照片 ，放在钢琴上。坐在钢琴前，找出她以前最常表演的歌，用平板播放着视频，关掉了声音。自己演奏起这首曲子。
她指尖下的音符依然是那么悦耳，平板里杨婧柔的舞姿翩翩，虽然是去年的舞台，但是那时候的杨婧柔和二十年前几乎没变。
虽然有大半年没有碰过钢琴了，但是指尖多年的硬茧骗不了人，坐在钢琴前，她肌肉记忆一般地完成演奏。
一曲终，视频里的杨婧柔对观众鞠躬致谢。
林念一没有弹错一个音符。如果这场表演在聚光灯下完成该多好。
确实遗憾，因为杨婧柔跳舞跳了几十年，她一直都希望有一天林念一可以和她一起站上舞台，可惜她一次都没有为她伴奏过。
这是第一次，可惜太过潦草了。
突然，她身后响起了掌声。房门口站着林安阳，夏以柳，郑星芊，顾梓卿，樊军。
他们五个人的掌声在偌大的场馆可能太过渺小，但足以填满这这不算太大的房间。
为了做全套，林念一站起来对他们微笑着鞠了一躬。
这也算是她用自己的方式圆母亲一个心愿吧。
换下礼服洗了个澡，林念一穿回了长衣长裤。
他们给她留了饭菜，家里除了她只剩下顾梓卿了。
“夏老师和樊军哥哥有事出去了，郑星芊回家收拾东西了，说是后天要去美国了。”
“嗯。”林念一一边擦头发一边应了一声。似乎想到什么，林念一抬头问道，“她没跟你说什么吗？”
“她说我们高考加油，然后，”顾梓卿抿着嘴笑了一下，“其实她没有拿美国绿卡，等那边的学业完成了，她就会回来。”
“这样啊。”所以，你还是没告诉她你喜欢她是吗？
“念一，你要回学校了吗？”
她点点头。今天是4月21日，离高考还有46天。她还能冲。
“梓卿，你也应该勇敢一点。”
顾梓卿一怔，她也曾这么和林念一说过同样的话。可是收到这句话的半个小时后，林念一就真的鼓起了勇气，迈出了艰难的一步。可她呢？到头来，她才是最懦弱的那一个吗？
半晌，顾梓卿露齿一笑，“可我不能拿着高中文凭和她一个留学生在一起吧？”
海边烧烤摊
“你真不吃吗？”
夏以柳看着樊军吃得香，自己却怎么也提不起胃口。“我不爱吃烧烤。”
“海边烧烤是东海湾的特色，你不会一次都没尝过吧？”
夏以柳把视线移向海滩，“小时候吃过，现在不喜欢了。”
樊军“噗嗤”一声笑出来，“不至于吧，你不也才二十四吗？还怕代谢跟不上？”
夏以柳只是瞥了一眼就把视线移开了，“我对象说，人之所以会生病，是因为毒素长期堆积。我可不想，还没步入中年就一身毛病。”
樊军白了她一眼，“你还不如说，你不想那么早跟林念一分开呢。”
夏以柳摊摊手，“那也可以啊。”
樊军再次送了她一个白眼。他擦了擦嘴，“说点正事，你知道林锐泽现在怎么样了吗？”
“怎样？”
“精神病院自杀了。”
夏以柳心里一惊，“怎么会？”
“怎么不会？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爱到疯狂就是这样。爱得越深，伤得越重。估计念一的妈妈最后也不敢相信，夺走她生命的是曾经的丈夫。”
其实不难看出，杨婧柔到最后也爱着林锐泽。可是林锐泽的爱太病态了，最终他们的婚姻成了一场悲剧。
两个曾经被外界成为金童玉女的天之骄子，最后竟落得如此结局。属实让人叹惋。
“说点高兴的。恭喜你，兑现了给林念一的承诺，推翻了这个资本的世界。”
夏以柳对这件事没有什么感觉，因为她觉得资本不是她推翻的。而是有人在背后暗中支持，这个人就是林锐泽。
“谢谢你，樊军。”
“不用谢我，我们本就是为了同一个目标走到一起的。你应该感谢林锐泽，如果不是他，我们根本做不到推翻范景龙。”樊军点了根烟，“我们加入S.D的时间是14年，而他们96年就开始研究了。如果不是林锐泽这些年一直暗中观察提防着范景龙，我们一开始就输了。”
“所以一开始，他们是因为最终目的一样才走到一起的。可是后来，林锐泽改变了主意，意见出现分歧，他知道范景龙的野心。所以，决心要阻止他。”她摇摇头，“太可惜了。”
可惜了林锐泽清华博士的高学历，
樊军把眼一闭，“这两只老虎明争暗斗了二十多年，我们相当于坐收渔翁之利。”
夏以柳抬头看着夜空，“不管怎么说，一切都结束了。只是林锐泽……”她叹了口气，“他不该是这样的结局。”
“没有谁的结局是生下来就注定的。就像林念一从来没告诉过你，她预见过什么。因为她看见的只是某一个未来，看不见变数。未来是不可预见的。”
“是啊，对林锐泽来说，这是最坏的结局，也是最好的结局。可能在那边，他能再和妈相遇吧。”夏以柳看向对面的樊军，“不幸中的万幸，念一和安阳状态都还算不错，是个好兆头。”
“不管是不是好兆头，值得高兴的是，我们终于可以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了。”樊军苦笑了一下，“太多人都没等到这一天呐。”
夏以柳眯眯眼，“他们已经收集到的超能力再次散落到世界的各个角落，所以一定会有下一个范景龙出现。那时候你还会像现在一样挺身而出吗？”
“不知道。”樊军站起来面向大海的方向，“现在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马上就要回公司上班。如果还有下一个范景龙，你会像现在这样挺身而出吗？”
夏以柳和他并排站着，“如果那时候我还有现在这种精力，应该会吧。”她低头轻笑了一下，“我现在要回学校继续任教，带完这一届高三，还会有下一届，下下届……还有……”她看向樊军，“等今年高考结束，我跟你一起去北京看老师。”
“不许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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