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璇无语,一口银牙几乎咬碎,磨得咯咯响,眼角抽搐,几息,才从牙缝里吐出字来:“多少?”
自赵玗登基后,政权架空,财权旁落。豢养暗卫,私谋情报等事,皆需要资金运转。
而那如流水般花出的金丝细软,都是从叶璇腰包里掏出来的。
赵玗抬起右手,在叶璇恶狠狠的注视下,缓缓舒展五指。
叶璇倒吸一口凉气:“五百万两?五千万两?”
探究、震惊的目光落在赵玗的眼里,他卷起嘴角,撩拨似的对叶璇挑了挑眉。
见赵玗这副模样,叶璇瞪大眼睛,牙疼一颤,肉如锥刺般痛,声线瑟瑟抖着:“五万万两?黄金?”
“扑通”一下,一团白色的东西挂在了赵玗的大腿上。那东西一双大大的杏眼,含着粼粼光华,嘴唇和眼眶似乎要抖成波纹,泪珠子一串串地落在赵玗衣摆上。
叶璇凄凄惨惨,哭嚎着:“陛下啊!小的不容易啊,倚楼卖笑,一年也才落得个吃饭钱。小的快被您榨干了啊!”
赵玗:……
他有这么无耻吗……
“朕压榨了你?”
叶璇一个劲地点头,瞧他脸色不对,又一个劲地摇头。
赵玗黑脸。
等腿上的挂件哭够了,赵玗才道:“不多,五十万两。”
叶璇立马收回了自己将要掉出来的眼泪,面无表情地吸了吸鼻子。
“早说才五十万两,我给你拿,等着。”他翻身爬起来,捋平衣袖上的褶皱,,一边撩开珠帘,一边咕囔:“真是的,白瞎我的眼泪,眼睛肿了可怎么办。”
真不是叶璇的反应过激,前几年赵玗还是太子的时候,要用的钱不多,赏赐啥的都是先帝挥挥袖子从天上砸下来的,叶璇顶多每月送上几千两银子,走个过场。从三年前,赵玗开始和杨诏对着干,就着前年冬天,趁着元旦还没过,为了给谢家军送去足够冬衣冬粮,加上车马费,叶璇就砸了三百万银子,沿途疏通各地官员,又花了一千多万两。
去年,赵玗筹谋脱身之法,暗中养的私兵又是一大消费。江南地虽好,物价却比京城都高,士兵天天操练辛苦,酒肉总是少不得的。还有安家费,雇洒扫婢子的钱,光是一年就耗掉了将近三千万两白银。
叶璇转动白瓷瓶,花舫百戏图连带着它后边的墙,一起往里缩。
这图卷后边是空的,差不多有一个一尺长宽高的小格,叶璇从中掏了数个来后,银票堆积,约莫有小臂那样厚。他见足够了,纤细的柔荑如同翻花般。
他开始数票子了。
没人说话,寝殿只有“刷刷”的数钱声。
不多时,叶璇把数好的银票往桌案上一拍,具是面额2000两的银票,累得高,八九寸的样子。
“拿好,不够再问我要。”
这一瞬,叶璇的气势高大起来,右脚尖掂着,不住地打着颤。
他叶璇虽然不说是富甲一方,却实实在在的在京城一带是远近闻名富公子。
南风阁于元盛十五年坐落于卞京最繁华一带,阁中藏匿千娇百媚,各有华美。最末的琵琶女也是百两一曲靡靡音。
说来阁中最难买的,还是阁主叶璇的一面。
南风阁为何会风靡一时?
昔日,阁主叶璇一曲《万年青》赚足了名声,谢家侯爷就曾对他多加赞赏,亲自提词于那南风阁大堂。
----三川匿,五岳茫茫。
君不见,云沉幕,混沌青筠,烟芜碧波天。
虽然这次与南风阁的正经行业不大相符,却照样在大堂内摆了四年。
自开业一舞后,叶璇再未露面。顶天是在几帐红纱之后,撩动琴弦,一曲千金。
上个月,不知何处来的富贵公子为求得叶璇一夜春宵,砸了三百万两黄金。
三百万两黄金,七成落入了赵玗手中,剩下,则成了叶璇的发中簪,身上衣,腰间玉。
赵玗应他:“好啊,那东南一带的赈灾银两就包在你身上了。”
赵玗逗弄他,不怀好意地眯了眯眼。
叶璇:……
叶璇卖笑,收好自己不安分的腿,乖乖巧巧地站直,颔首道:“陛下你请好吧,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