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起床啦。”许宴一大清早就没个消停,许夫人和别家夫人去茶楼喝茶去了,许老爷在府衙继续同许煜断案。许宴昨晚睡得早,大早上也没人给他做饭,便要把越酥叫起来。
“哎呀,再睡一会,睡一会......”越酥嘟囔着,把压在身下的被角抽出来,转过身去又酣睡下了。“爹娘今天都不在,我们昨晚说好的,今日去酒楼吃饭的,快起来啦。”许宴推着她,只见越酥把头蒙上,扭动了一下身躯。许宴见她迟迟不肯起,无奈的自己穿好鞋子,就往厨房捯饬去了。
“少爷今天起这么早啊?少夫人呢,还没起吗?”墨梅正搬着板凳在院内,拿着皂角洗着衣服,霜菊就在一旁晾晒。
“没呢,你们别去吵她,让她再睡一会,昨天出门让她受惊了,我去给她做早饭。”许宴胸有成竹的言道。
“就你?少爷你可别开玩笑了,平日里你连厨房都不看一眼,今天竟然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我没听错吧?”墨梅打趣道。
“就是啊,少爷......你做的能好吃吗?”霜菊弱弱的问道。
“你们可别小看我啊,怎么就不能好吃了?我虽然没进过厨房,但做饭这件事情也不难啊,这不是有手就行的事情吗?”许宴蹙眉言道。
这时,摇光刚洗漱完,揉了揉眼睛。“我没看错吧,少爷今天这么早起?少爷,你平日不是要睡到日上三竿的吗?”
“人是会改变的嘛,你来的正好,跟我去厨房。”许宴赶忙上前拉住摇光,言道。
“少爷,我就算了,这些我可做不来,咱们还是等少夫人起床了再说吧。”
“快点儿!”许宴独自入了厨房,在里边儿催促道。“这怎么生火啊?”
“我也不会啊少爷……要不然咱们……钻木取火?”摇光跟许宴二人蹲在灶台前,看着这堆柴火,苦恼的紧。
“还做饭呢火柴不就在上面吗,你们拿一下啊!”墨梅看不下去,大步流星的进了厨房,把火柴盒放在他们面前。
“哦对对对……”许宴起身接过火柴盒,好不容易才把火生起来,结果烧的屋子烟雾缭绕。
“咳咳咳……咳咳咳……”越酥起床便闻到一阵烧焦味,蹙眉捂鼻出了房门。
“小梅,小菊!怎么啦,怎么有股烧焦的味道。”
“少夫人,你总算是醒了,少爷一大清早说要给你做早饭!”
霜菊言道。
越酥思量片刻,赶忙道。
“啊?坏了坏了,快跟我去看看。”
“咳咳咳……烧顿饭真不容易……”
许宴顶着一张花猫脸出来,从厨房出来,正巧碰见越酥,越酥看他这个狼狈样,笑道。
“怎么样,饭做好了吗?”
“唉别提了,娘子,这做饭也太难了。”许宴就势坐在石阶上,哀声道。“我以为做饭就是切一切,炒两下的事情,太难了太难了,我一下没注意,就……就烧糊了。”
“我来吧。”越酥笑道。
过了一会儿,越酥便把餐食都做好,同许宴、墨梅、霜菊和摇光一起用过早饭后,许宴便拉着越酥上了街。
“有时候出来透透气也好。”
许宴欣赏着路上的热闹,摊贩的锅气,嘈杂的菜场。
“相公,你看那个。”
越酥拉着许宴,指着不远处的糖画摊子。许宴看着她不由自主的拉着自己,心里被填的满满的,笑道。
“娘子喜欢吗?我给你买。”
“小姐,您看……您看那里。”
苏妆大小姐坐在茶楼里,饮茶作诗,问丫鬟言,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在高处看着正在街上逛的二人。
“有什么好看的……”苏妆大小姐心虚道。
“您说,这个野丫头会不会把这件事抖搂出去啊?”
丫鬟担心道。
“不会的,让她代替我嫁进许府,享受她这辈子都没享受过的荣华富贵,有这等好处,她不会傻到把自己是替嫁这件事抖搂出去的。”
苏妆大小姐明面儿上处事不惊,心里却翻腾倒海。
这许宴不是一个痞子吗?从小就在慈城臭名昭著,虽然他容貌极好,身强体壮,可谁家姑娘都不想嫁给他。如今一见,却叫她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怎么可能会对越酥这么好。
没想到那个野丫头还有点手段。
“我们去看看。”
苏妆大小姐将茶盏一撂,起身付了茶钱就直奔那二人身后。
“小姐……小姐等等我。为什么要追他们啊!”
丫鬟在后面追着。
“娘子……有人盯着我们。”许宴言道。
“嗯?在哪里啊?”越酥舔着糖画,环顾四周。
“后面……苏府独女,苏妆,苏大小姐。”
许宴言道。
“许公子请留步!”苏妆喊道。
“谁叫我?”许宴装作不知道,不耐烦的回头。
“原来是苏妆大小姐,有何贵干啊?”
“我……你……”苏妆支支吾吾的,大家知道的是苏妆嫁给了许宴,却不知道是越酥进的门,一时乱了阵脚。
“我只是来给越酥小姐赔个不是的……”
苏妆上前拉住越酥,端的一副好姐妹的模样,假惺惺的言道。
“是我对不起你,你过的还好吗?如果过的不好请你告诉我,不然我会良心不安的。”
“你怎么说话的?这不是越酥小姐,这是许夫人!”
许宴一把将越酥护在身后,对苏妆呵斥道。
“是我嘴笨,越酥妹妹,许宴就是个泼皮!你也看到了,你有难处一定要跟我讲,大不了我让爹爹认你做干女儿,把你收为义女,这样别人也不会对你指指点点了。”
苏妆柔声道。
“慢着慢着!对!我许宴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浪荡子,你既然这么想看我吊儿郎当的样子,好啊。那我告诉你,你现在就给我滚的远远的,离我娘子远点,她就过的很好了!我呸!还义女,谁稀罕你们家的义女,再说了,你能替你爹做主吗?难道苏府现在管事之人是你这个娇里娇气,自认清高的苏大小姐?”
许宴冷嘲热讽道。
“你!你别不识好歹,我们小姐是真心为越酥小姐着想的,你别把屎盆子往我们身上扣!”
小丫鬟言道。
“我跟你主子说话,什么时候轮的上你一个下人插嘴了?”
许宴厉声道。
“是我管教下人无方,许少爷别跟她一般见识。”
苏妆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来。
“那就管教好了再带出门来遛,别像个疯狗一样,见人就咬。”许宴是一步都不肯退让,他平生最恨惺惺作态之人,拉着越酥,言道。
“娘子,我们走!还请苏妆大小姐少来干涉我们的生活。”
许宴拉着越酥进了个酒楼,伙计正擦着碗碟,掌柜正打着酒,端茶倒水的小厮在楼里穿梭。
“掌柜的,二楼雅间。”
许宴从荷包里掏出一锭银子,掌柜唤来个小厮将他们引入厢内。
“相公……谢谢……”越酥被感动的直掉眼泪。
许宴替她拭泪,动作极为温柔,言道。
“哭什么,她要是再来找你,你便来找我,这种人咱们还是离得远远的最好。”
“可是你为什么要让他们认为你是恶霸啊?你明明不是这样的人啊。”
越酥不解道。
“他们想看的不是我们过的有多好,他们是想来看我们过的有多不好,然后他们好来惺惺作态的来接济我们,做着一套虚伪的东西,然后来满足自己所谓的面子。知道吗?”
许宴柔声道。
“可是你也不应该说你自己是吊儿郎当的,相公才不是什么浪荡子。”
越酥言道。
“我不管别人怎么看我,我只在乎娘子怎么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