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堂!”许老爷坐在公堂上,言道。
“威武……威武……”那些个官差们拿着杀威棒顿地,一声声低吼。
“堂下何人,家住何处,姓甚名谁,可有妻儿老小?”许老爷敲着醒木,只见衙役压着一个蓬头垢面的中年男子,身上捆着麻绳。
“小的窦文,家住慈城西面纸扎店旁,妻儿俱亡,无父母。”
窦文言道。
“你为何要杀了那人?”许老爷问道。
“……”窦文一言不发,只默默掉泪。
“死者死后,你可是纵火,欲毁尸灭迹?”许煜问道。
“我都是为了我妻儿……”窦文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
“你如实招来,我便从轻发落。”许老爷言道。
“他是一个兵官,不知从哪打仗回来,浑身是血,我妻子见他露宿街头,可怜的紧,便救了回来,好生伺候着。我那天不在家,去驿站跑腿去了,他……他就在我家把我妻子……”说到这里,窦文掩面痛哭。
“我妻儿怀胎八月,再过阵子便要临盆了。于是早产,母子俱亡。我恨他是个白眼狼,他不以为然,说女人不是这样用的,还留来做什么。我一气之下,把他杀了……我害怕官差来找我,便把他和房子,一把火烧了,打算跑路去。”
“啊,怎么这样啊。”
“就是啊,简直就是农夫与蛇。”
“要我说,这人不能判重罪,太可怜了。”
堂外一阵议论声,窦文泣不成声,但不后悔自己所作所为。
“窦文,你可知罪?”
许老爷问道。
“小的知罪,不过贱命一条,无父无母,妻儿双亡,我活着也没有意义了。”
窦文绝望道。
“看在你孝顺父母,疼爱妻儿的份上,你便只坐三年牢罢,退堂!”
“谢谢青天大老爷,谢谢青天大老爷!”窦文拼了命的磕头,不惜将额头磕的破了皮,喜极而泣,却喜而转悲,他活着了,妻子和孩子却再也回不来了。
“夫人……苏妆大小姐求见。”霜菊言道。
“她来做什么?你问过了没有?”许夫人绣着花儿,心平气和的言道。
“她说是来给少夫人赔罪的。 ”霜菊言道。
“哼!赔罪,她哪有罪?且让她候着,我心情什么时候好了,什么时候去见她,最近脸黄的紧,这张脸怎么见人?不急,把她晾在前厅就是了。”
许夫人语气平缓,但心中却是怒火中烧。“什么货色,也敢来我面前耀武扬威。”
许是过了两三盏茶的时间,许夫人方才到前厅去。
“哎哟,瞧我,老了,贪睡的紧,霜菊那丫头也不敢叫我,只等我睡饱了,才跟我禀了,失礼了。”
许夫人摆出一副慈眉善目的做派来,笑言。
“无妨的,夫人多注意身子才是。越酥妹妹呢?”
苏妆笑言。
“我儿媳啊,跟我儿子出去溜达了,时常的事儿。你有什么要紧话,跟我这个婆母说也一样的。”
“也没什么,只是有些事情亏欠了越酥妹妹的,想必您也知道了,我便不明说了。爹爹想把她认为义女,终归骗人是不好的,便叫我嫁进来做当家主母,越酥妹妹做妾,姐妹二人共侍一夫。”
苏妆言道。
“我呸!你个小贱蹄子,你也配进我们家的门?我不妨把话撂在这儿,越酥这个儿媳我满意的紧,你若是来祝福,我很欢喜,若不是你,越酥也不会嫁进我们家来。你若是在这里搬弄是非,那就别怪我糟践了你的名声!我拿着大棒子赶你出去也不为过!”
许夫人端着的架子不过须臾,便谩骂起来。正巧越酥和许宴从外头回来,听到了这段话,二人便躲在门外偷听。
“当初你不肯家我宴儿,找个女子来充数,现在还妄想着我儿媳把主母的位置让出来给你,你以为你的脸面是趁手的?你个黑心肠的贱妇!我告诉你,越酥才是我儿媳,其他再好,老娘一率不认!”
许夫人怒声道。
“夫人莫生气,如若是苏妆哪里得罪了,还望夫人大人不计小人过。我真的只是为越酥妹妹着想,我想弥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