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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万恶之源

DreamSMP:往昔事迹

天色已昏暗下去,晚风轻轻悄悄拂动树叶,月光透过沙沙作响的树叶间隙洒落于林间,如银一般用它的微光笼罩世界。Tommyinnit出现时如同开创者进入这个世界时一般,月光稍稍晃动,但并未惊起更多波澜。他微微起伏跌宕的头发仿佛镀上了一层光,晨曦般的颜色既童真质朴又辉煌灿烂。

“你们好啊,Dream Team。”Tommy悠然自得地走出树林,群星璀璨夺目,这是一个充满光的世界,无论白昼或深夜。他循着自己的感觉走,到达那倒映着静谧世界的小溪,它水平如镜,但永远流淌。George迎面而来,他挥舞着被一层紫雾包裹的钻石剑,散发出微弱的光芒,好像表达着欢迎。Tommy蔚蓝的瞳孔缩小了,但亮光并未消失,而是更多了。他退入最近的一座小屋中,却被George拉出屋外,Tommy立马溜之大吉,却跑进了社区,尽管万籁俱寂,大多数小屋的窗口都沉沦于黑暗中,但社区仍然灯火通明,落下的竹叶在他身后旋舞。

“你好,Dream。”Tommy望着那个斜靠在成堆的箱子旁的小绿人,他面对着墙壁似乎在思考自己的选择是否是正确的,依然穿着锃亮的铁盔甲,凝固在面具上的微笑有点捉摸不定。他便没有理Dream,在一旁躲避George欢迎性的舞剑,一边翻箱倒柜,在装着各式各样的杂物中翻出了一株鲜艳的蘑菇。

Dream并没有回答他,而是丢给他一把同样被紫雾笼罩的钓鱼竿和几块木头。他面对Tommy反复抛出钓鱼线将他和George钩走的行为并未怎么在意。

“Tommy,站到这里来。”George指了指箱子旁的工作台。

Tommy迟疑了一会儿,然后慢慢挪到工作台旁,犹豫不决地跨了上去,迟迟不明白这是一个陷阱还是什么。

社区屋内爆发出一阵爆炸般的笑声,激得Tommy差点栽了下去。George几乎笑得前仰后合,然后上气不接下气地开口了。

“你——我无法相信你做了这件事!”

“什么——?什么意思?这是一个不合时宜的玩笑吗?”Tommy疑惑地问,蓝色的眼眸躲在了一条细缝后。

“等你长大一点再告诉你。”George假装神秘地推了推墨镜,让自己的眼睛藏在乌黑的镜片后。但Dream说:“等我一下——去打开一下这个视频吧,你就知道了。”他将自己的面具往下一拉,两颗戏谑的眼睛仿佛也眯成了一条细缝。

这次Tommy毫不犹豫地打开了视频,开始还不明所以,突然一个可怕的想法一闪而过,犹如黑暗中瞬间闪过的黄色闪光灯一样刺激了他。

“不——”潘然醒悟的Tommy这次真的从工作台上栽了下去,他费劲地将手臂搭在工作台上,以一个扭曲的动作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他所有精力都在努力支撑自己的身体和心智不被击垮,但几乎无济于事。接着,刚进入世界时立下的守规矩的保证无影无踪,在更久之前捣乱的目的又回到他的脑海里,逐渐膨胀起来,冲动通过血液流到了每一寸肌肤。他立即将箱子掀开,取出一把石斧,以几乎无人能及的速度横劈了两刀,深灰的斧面如同浮光掠影般一闪而过,George没有弄清楚事情的经过就倒在地上,空洞的墨镜充满着疑惑不解。

“所以——对不起了,George。”Tommy戏谑地说,然后拾起George掉落的附魔钻石剑,一个箭步上前与George重新开始搏斗。但这次他犯了一个错误:他劈砍了一下到现在还凝望着墙壁的Dream却不小心放空了,George乘机而上,将Tommy打出门外,这时Dream回头放了一箭,直接穿透企图逃跑的Tommy。他也倒地不起,眼睛里混杂着快乐和愤怒。

“跟我走。”Dream注视着Tommy,他重生在社区中。面具微笑僵硬而冰冷。黑白分明的上弦月早已西沉,太阳从碎散的云中钻出,再次灿烂闪耀。

过程并不顺利,Tommy不停地从Dream眼前溜走,破坏了名人堂中的名字,试图再次攻击George,又回到社区屡次偷走物品,最后他们终于制服了他,将他押往监狱。

“等等,让我看看——”Tommy在社区东部的一座墓前停住了脚步,它庄重而灰暗,墓碑上悬挂着一匹沾满鲜血的皮革,还刻着几行铭文,但Tommy却只看到一闪而过的几个字。

“进去。”George拨下拉杆,仅有的一个狭小的房间的铁栅栏降了下去。Tommy却将拉杆拆了下来,铁栅栏又随之升起,银白如雪的墙壁出现了几条细小的裂纹。

“我进不去,门锁上了。”Tommy故作无辜地俯瞰着铁栅栏,清澈蓝眸中闪烁着亮光。

“现在可以了吧。”一片阴影笼罩了Tommy,他被迫抬头仰望,Dream的面具上透露着极其不耐烦的神态,微笑早已是僵硬、没有任何灵气的了。铁栅栏砰地一声落下了,Tommy感到自己被一双有力的手猛推了进去,未待他想冲出房间,铁栅栏又砰的一声升起,两人搭箭上弩,目光锐利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Tommyinnt,这个熊孩子进入世界后未到半日就被打入大牢,直到现在,这个记录仍无人打破。

或许是因为监狱的构造过于简单,Tommy并未花多少时间就逃出了监狱。他再一次继续捣乱:在名人堂上改标语、回到社区杀掉George,然后随着Dream的进攻而死亡,重生后再次偷走箱中的物品,再次杀掉George——

“你被放逐了,1000格。”Dream再次出现在他眼前,Tommy敏锐地察觉到尽管Dream一直被压抑的恼怒在急剧扩散,如同西方天际狭长的红晕一般,凝固的微笑和语气却无比的冰冷,几乎深入骨髓。

“我怎么被放逐?”Tommy嘲弄地问,他确信Dream没有任何办法阻止他继续捣乱,在他们身后,火红的霞光转瞬即逝,明月再次将它的光辉洒满世界,幽暗的湖水中暮色渐浓。

几乎没有任何准备,世界跌入了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如混沌初开时的世界一般,没有半丝半缕光线能穿透这层黑暗的迷雾,甚至没有任何有形态的东西,全是空虚和寂寞的黑暗,它们并不是将世界包围起来,而是使世界化为黑暗。

世界又出现了,最先出现的是沉沦到地平线下的太阳,仍然一片残红。银月随之在另一端出现,它们仿佛与之旋转、环绕,映衬着朦胧星光。在空旷寂寥的空间里,地面的出现打破了这清冷而静谧的宇宙。仿佛照映出此前的景象一般,矗立的山峰上覆盖着积雪,冻河上漂浮着一层薄薄的冰,在月光下闪亮。山峰的阴影之下长满古老的树,树叶墨绿,在冰冷的风雪中摇曳。

Tommy几乎没有惊讶,Dream用古老的神力:指令,把他强行放逐了。

但这一切都没关系,他可以不厌其烦地通过失败回去,再继续他的捣乱旅途,而Dream没有任何办法能阻止他。

这么想着,Tommy就跳入了冻河中,任自己的躯体沉入河底,他望向群星,它们隐藏在浓雾中,他又望向月亮,它映在了他澄澈蔚蓝的眼睛里,他欣慰地闭上眼睛,转而让月光和朦胧的雪照耀着他,他的周身变得有些透明。他任由氧气逐渐耗尽,窒息的感觉攥紧了他,在明朗天空下失去了知觉。

他点击重生,果然,他又出现在社区屋内,Dream和George都在里面等着他。黑暗再次出现,然后周围出现了同样的景象,他又回到了雪山下的冰原。

这次,他找了一只流浪者,衣服因流浪多时而破旧,与其他小白不同,它的眼睛惨白而空虚。它看见了他,如他所愿,它将他再一次送回了社区屋中。

他第三次回到冰原中,将一只北极熊打了一拳,北极熊发起怒来,使Tommy又一次回到了社区屋。

他又跌入黑暗中,冰原再次出现,寒冷而刺骨的风雪掠过崎岖不平的山体咆哮。这时,简短的提示音响起,仿佛简短打断了风雪孤寂的独自呼啸。Tommy从背包中拿出唯一的远距离通讯工具,即使主人失败也不会掉落。

“把重生点设在那儿。”Dream在大群聊中发给他。

“哦,好的,”Tommy检查了一下物品栏,果然有一张床,他放在厚重的雪地上,洁白柔软与同样雪白的冰原极其般配。他就如Dream命令的一样躺下了。

“好了,我设了。”刚将这条信息发出去,Tommy就顺手拿走了床。

“谢谢你。”Dream回复他。

于是他又故技重施,由于将床挖走后重生点就会消失,他回到了社区。但还没有见到社区屋的全貌,他又被传送回了冰原。

“把你的床留下。”Dream几乎将他的手机发爆了。

“什么是树叶床?”Tommy同样以信息轰炸Dream,“是将床染成绿色吗?”

“快点留下床,否则再放逐1000格。”

“好吧,我会的。”事至如今,Tommy也只能这么说了。

然而他带来的一个苦力怕将床炸掉,自己也与床同归于尽。炸起的雪地在空中飞舞、飘扬、打着旋儿落地,覆盖在那个小小的深坑中。

这次Tommy没有再次被传送回去:世界再一次陷入死亡般的黑暗,没有任何形态,只有无生命的寂静和空虚。但这一次他的视野中间出现了一行小字,比任何事情都令他惊心动魄:

你被踢出了服务器。

“Oh~Dream,你在发不成熟的脾气。”他的思绪在这里游移,他费尽心思想以卖萌取胜。“求求你了,Dream~你想想我吧,我真的不会再捣乱了,我会老老实实待在那里。”

于是世界再次出现,Tommy又回到了陡峭的山体下,山顶雪白如银。然后他第无数次放任一只苦力怕将他炸飞。他的视野又一次被黑暗填充。他第二次被踢出了服务器。

“No——为什么我总是遇到这种事!”他的思绪若能发出声音,此刻一定在放声哭泣。“Dream,求求你,让我回去吧。是George先动的手,我只是在自卫。”

这次Dream长长没有回复。Tommy的思绪在黑暗中游走、飘动,在这里他没有任何空间感,他本身也没有任何形体,空虚充满着他。

终于,Dream做出了答复:“说:‘是’。”

“是,是,是,是。”Tommy毫不犹豫地抓住了这细若游丝的机会。

他再一次出现在林间。正午又和夜晚的景色大不一样:阳光在空地上投下斑驳光影,他在修长的树木间尽情奔跑,绵软细腻的草丛中激起一阵轻尘。

“哦,Dream,你真是个好朋友,而不是个——”此时他心情愉悦如正午温暖明媚的阳光,轻松如晶莹的朝露。

“不许破坏东西,不许进入末地,不许说粗鲁的称呼别人的话。这是这里的规则。OK?”Dream的话语如同潮汛般涌进Tommy的手机,也丝毫不影响Tommy的快乐。

“那么那些话的替代词是什么?”

“Tommy。”Dream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回复了他。

“肯定不是。”Tommy也立刻回复了Dream。

“再见,Tommy。”Dream发送了最后一句话,就没有再理会Tommy。

好了,现在这个世界上就只剩下他一人了。Tommy想。他会守规矩的。他沿着北大道一路向Ponk的第二株柠檬树前进,道路狭长而笔直,从水色清澈的大湖延伸至线条柔美的茵绿小丘,径直穿过了人为精心开凿的隧道,两边岩壁光滑,映射着上空柔和的光线。更远处乃是一马平川的草地,溪流蜿蜒曲折流过其间。奏出轻松欢快的音乐。大道的东边挺立着第二株柠檬树,完全不逊色于已化作青烟消逝的那颗,甚至更雄健、更粗壮,也更年轻了。只是它并没有竣工,树顶光秃秃的,仿佛此前凋落的叶子并未重新萌发新绿。

“我就把基地建在这个小山丘下吧。”他立刻开工,但仅仅只是挖了一个洞穴,“以后会有时间装修的。”他想。但他现在需要把名人堂中的名字修好。

Dream和其他人都不在社区附近了,他又胆大妄为起来:“如果我把这些地方都插上告示牌,这算一种破坏吗?我觉得不是。”于是他做了几个告示牌,将告示牌放在每一个他喜欢的东西上。

“我喜欢这棵树。”他仰望着高不可测的柠檬树,“让我在这里插上告示牌。Tommyinnit……拥有……这个……财产。”他将几个大字刷在告示牌上。

他沿着原路返回。“我喜欢这条路的外观。Tommyinnit……拥有……这条……路。好了。”

他又将许多古老景点和物品宣称为自己的财产,包括但不限于公共社区、Ponk的养鸡场、Alyssa的小屋、名人堂、待办清单和公共地狱传送门。最后他又回到名人堂,将被他篡改的名字改回来。他先将告示牌拆下,告示牌上的字瞬间被清空。然后他又将告示牌安装上去,正要将正确的名字刷上去时,一只巨蜘蛛偷袭了他。

“好了。我努力做了,但蜘蛛不让我做,这就结束了。”然后他就顺理成章地放弃了修复名字。北大道边耸立的巨树干上那行刺眼的字仍然留在那里,看似无辜地凝固不动。它就此成为了混乱的源头,目睹了Ponk与Tommy为土地斗争并来到Sapnap家为他设下陷阱,而Sapnap又因此烧掉了Ponk的第二株柠檬树,就此这个服务器上又一个杰作消失殆尽。

但这并不是冲突的结局,而是开端。被此行为激怒的Ponk找到了Alyssa,他们一起烧掉了Sapnap的房子,也因此越过了某条看不见的线。Sapnap想了断此事,但孤身一人是做不到的,他与Tommy组队,将Ponk,Alyssa以及包括Dream所有试图断绝纷争的人全数消灭。赢得了冲突的胜利。

Tommy依然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没有什么人能阻拦他,甚至包括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人Dream。他打赢了这一仗,这是有史以来最大的胜利,没有任何事情能对他造成影响——

“Tommy,Dream有你的唱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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