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雩

Can beauty come out of ashes?

惊心动魄的角力与驾驶室内的背水反击为这场了结吹响号角，安全带骤然绷紧勒定胸骨，阵阵闷痛与飙升的肾上腺素一同歇斯底里。那些肉体上的创伤、目力能及的破败狼藉揉作黑夜里一道血腥的罅。女人呛着满口冷风目眦欲裂，踏过碎骨渣双手持枪缓步接近。我疲惫地闭上双眼镇定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撇开脑中闪过的一切与血与命有关的过往。阿归心底如同深渊般焦灼的渴望在一念间坠入泥淖，然后解千山焕发微光破淤泥而出。双指撑开口罩的弹力系带套在耳后，我睁眼，像过去的十年无数次重复过的那样——学解行明媚澄澈的眼神与光。

 格洛克手枪率先爆出枪鸣，子弹呼啸着嵌进风挡，龟裂纹像一张精心编制的蛛网，在弹头贯穿的零点几秒里轰然坍塌！她暴怒地呼吼“解千山”，每一个字都狠极、仿佛要把牙齿咬碎。我不置理，左腿微蜷踩在驾驶座上猛然发力，弓作猎豹势借玻璃碎渣的掩护从前风挡冲出！耳边叮叮当当的是弹壳贴着逃窜轨迹描边弹开的声音，沥青碎石随着我翻滚的路径被冲击出一串弧形浅坑。我堪堪隐在掩体后，掏出手枪利落上好保险栓，在她泄愤的连射中宕机占取主导。裹在口鼻与口罩间的空气逐渐温热而浑浊，一声清脆的“咔哒”急促地终结她的连击！我蓦然闪身锁定玛银身位两枪点射，冷血的女毒贩身姿矫健，拔腿大步跨上牧马人的引擎盖凌空跃起，架空那两枪的同时将泛热气的枪口咬上我的眉心！射击并不是目力与控制力之间纯粹的博弈，我深谙警用手枪难敌格洛克嗜血的穿透力。几乎凭借肌肉的下意识反应——从这场吃人的棋局中极限抽身，枪口降低直直点上吉普车撞泄的油箱。弹壳落地传来一声叮铃脆响，随后亮如白昼的火焰在黑夜中噼噼啪啪爆开，膨胀数百倍的空气一瞬间将她掀飞出数十米远！桥下漆黑的水在这场浩劫中被映出惨白的光，粼粼飘荡着我与她血债中数不尽的怨魂。

 “来啊，解千山......”她窝倒在桥柱边上挑衅。我解开袖扣将衬衣挽上去，凭冷风吻在手臂刺激热血沸腾更甚。沿猩红色的车辙每踱一步近她的身，那狼狈猛烈的喘息中就多掺了几声笑，像是在烈日烘烤下上不来气的罂粟妖花，艳俗中让人嗅出蔫败的霉味。“为什么不敢坦坦荡荡出来见我？”我走得更近了，路灯阴惨的光打在她的眉骨上，给那双爬满红丝的眼珠蒙上一层霾。她的手臂虚虚隐在怀中，我瞬间明了这位女毒贩尚有后路，也不藏心思，捏出短匕亮在她眼前。她轻轻撕开自己身上的伤疤用最恶毒的语言数落“解千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