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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 怪异之事

基督山伯爵(互动剧)

早餐极其丰盛。在用餐的时候,弗兰兹数次察看阿尔贝,以观察他们东道主的那一番话在阿尔贝身上所产生的影响,但不知是因为他那种一向万事不介意的习性使他没有注意到呢,还是伯爵关于决斗的那一番解释使他很满意,还是因为弗兰兹知道了过去的几件事,所以对伯爵的理论感到特别惊惧。他发现他的同伴脸上却是毫无忧虑的表情,只在大吃特吃,像是四五个月以来除了意大利菜,即世界上最坏的菜以外,不曾吃过别的什么东西似的。至于伯爵,他对于各种菜只是碰一碰而已,他似乎只在尽一个东道主的义务,客气地陪他的客人坐坐,等他们走后,再来吃某种稀珍又更美味的食物似的。这使弗兰兹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伯爵在那美丽的G伯爵夫人身上所引起的恐怖感觉和她那坚决的态度,以及她说对面包厢里的那个男人是个僵尸的论断。早餐完毕时,弗兰兹掏出表来看了一眼。

哦,你们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弗兰兹伯爵阁下,还请您一定要原谅我们,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办呢。

什么事呢?

弗兰兹我们化装的衣服到现在还没有弄到,而这是一定要去弄的。

这件事你们不必烦恼。我想,我在波波罗广场好像有一间私室。你们不管看中什么服装,我都可以让人送过去,你们可以去那里换装。

弗兰兹行完刑之后吗?

前后都可以,就看你们怎么安排了。

弗兰兹就在断头台对面?

狂欢节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便是断头台了。

弗兰兹伯爵阁下,那件事刚刚我又想了想,对于您的殷勤招待,我甚感荣幸,可是您只要在您的马车里,或是您在罗斯波丽宫的窗口给我一个位置就可以了,至于波波罗广场那里的位置,还请您另作他用吧。

但我警告您,您错过这次可就没有下次了,这可是一场千载难逢的奇景啊。

弗兰兹您以后和我说说就行了。事情从您嘴里说出来,比我亲眼看见的印象还要深。我好几次都想去亲自瞧瞧杀人,可我总下不了这个决心,你是不是也如此,阿尔贝?

阿尔贝我,我见过卡斯泰被砍头,但我貌似记得那天我已经喝醉了,因为我是在那天早上离开学校,在酒店里闹了一个晚上才出来的。

一件事情,不能由于您没有在巴黎做过,来国外了也就不做了,这不能当作理由。一个人出来旅行,应该每样都要看一看的。若是将来有人问您:‘你见过罗马是怎么杀人的吗?’而您回答说:‘我不清楚。’那时您得多尴尬啊。据说,那个犯人很无耻,是一个流氓,一个教士原是将他视为亲生儿子一般抚养长大,可他竟然用一块大木柴将那位可敬的教士打死了。真是该死!杀教堂里的人,应当选择另一种武器.不应该选用木柴,特别是倘若他是一个慈祥和蔼的教士。唉,若是您去西班牙,您会不去观看斗牛吗?就当我们此刻去看的是一场斗牛好了。请想一想古代竞技场上的罗马人,他们可是在竞技场上让三百只狮子和一百个人都丧了命呢。再想想那八万个激情喝彩的观众,贤明的主妇偕同她们的女儿一起,那些妖艳美丽的姑娘们,用她们雪白的手竖起大拇指,好像是在对狮子说:‘来吧,该行动了!去为我将那个人杀死吧,他已经被吓得半死啦。’

弗兰兹那么,你去吗,阿尔贝?

阿尔贝当然啦!没错。我也和你一样,原本有些犹豫,但伯爵的雄辩让我下定了决心!

弗兰兹既然你高兴,那么我们走吧,但我们去波波罗广场时,我想从法院街穿过去。这样行吗,伯爵阁下?

走着去,可以,坐车去,不可以!

弗兰兹那么,我愿意走着去!

您非要经过那条街是有很重要的事吗?

弗兰兹没错,我想在那里看一样东西。

好吧,我们从法院街走吧。我们可以让马车在波波罗广场靠近巴布诺街口的地方等我们,因为我也很高兴可以从法院街穿过,我想去看一看我所吩咐的一件事情有没有办妥。

仆人大人,外面来了一个人,穿着苦修士的衣服,他想和您说话。

啊,是的!我知道他。二位,麻烦你们去客厅里稍坐片刻,可以吗?在客厅中央的那张桌子上,你们可以找到上等的哈瓦那雪茄。我马上就会回来。

两个青年站起身来,回到了客厅里,伯爵又向他们道了一声歉,就从另外一扇门出去了。阿尔贝是一个大烟鬼,他以为这次出国,再也抽不到巴黎咖啡馆里的雪茄了,这可是一个不小的损失。但当他走近桌子,看到几支真正的蒲鲁斯雪茄放在上面时,简直太高兴了,不由自主地大喊了一声。

弗兰兹噢,你对基督山伯爵这个人的感觉如何?

#阿尔贝我觉得如何?我觉得他是一个很有趣很有经历的人。他吃东西很讲究,他到过很多地方,读过很多书,而且,像布鲁特斯一样,也是一个坚忍主义者,再说,他还有上等的雪茄。

阿尔贝对伯爵的看法仅此而已,弗兰兹却知道得很清楚,阿尔贝一向自认不经过长期的考虑是不发表任何意见的,所以他也就不想去争论改变它了。

弗兰兹可是,你是否有注意到一件十分奇怪的事情?

#阿尔贝什么?

弗兰兹他在看你。

#阿尔贝看我?

弗兰兹没错。

#阿尔贝唉!那并没有特别稀奇。我离开巴黎已经一年多了,我的衣服样式已经很旧了,伯爵大概将我看成一个乡下人了吧。我求求你,你一有机会就和他解释一下,告诉他我并非那种人。

弗兰兹自顾自地笑了一下,一会儿,伯爵进来了。

二位,我现在可以悉听吩咐了,马车已到波波罗广场去了。我们可以从另一条路走,如果你们高兴的话,就走法院街。带几支雪茄去,马尔塞夫先生。

#阿尔贝举双手赞成,意大利的雪茄太可怕了。到时候您到巴黎来的时候,我可以回敬您这种雪茄。

我可不会拒绝的。我正准备不久就要到那儿去,既然蒙您允许,我一定来拜访您。走吧,我们不能再浪费时间啦,已经十二点三十分了,我们出发吧!

三个人一同下了楼,车夫已得到主人的吩咐,驱车到巴布诺街去了。三位先生就从经弗拉铁那街向爱斯巴广场走去。这样,他们就可以从菲亚诺宫和罗斯波丽宫之间经过。弗兰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罗斯波丽宫的窗口上去了,因为他时刻记着那个穿披风的人和那个勒司斐人所约定的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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