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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愿为西风入君怀

谁人似汝

一路淋雨回到酒店的尚云阳,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醒来已经是中午了,睁开眼睛是无可逃避的绝望心寒像一剂毒药在他的身体里蔓延。他无法接受她笑靥清浅、不动声色的背叛。他的头疼欲裂,上官辰熙,你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一下子就让我攒够了所有对你的失望。我用力地对你好,尽力地陪着你,你却把我对你的爱当成了笑话!

  

  他起身照着镜子,刮掉脸上青灰的胡茬,在房中吃了午餐,精力也恢复了不少。他改签了机票,不想在这个城市多停留一分。去往机场的路上,他还是没忍住让司机绕到她的公寓楼下,在下面张望了很久。上官辰熙,你眼中的繁星大海,以后与我彻底无关了……

   上官辰熙和浅野耀一从超市回到家,远远的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亚裔男子上了一辆计程车,那背影竟然和尚云阳有几分相似。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看着开远了的计程车,嘲笑自己一定是看错了。尚云阳不可能会来找她,他这会儿应该会陪着杨春雪吧?杨春雪的肚子应该可以看得出来了吧,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平坦的小腹摇了摇头,云阳,你爱过我吗?看她站在那里发怔,浅野耀一关切地问她“Lisa,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上官辰熙才回过神来“没有,我就是刚想起来忘买了一样东西。”

  

  回到公寓她还是忍不住问了肖瑶有没有透露给尚云阳她住在哪里,肖瑶还以为是自己把她的地址告诉浅野耀一被她知道了,只好承认是她告诉了浅野耀一她在纽约的地址,却诅咒发誓保证自己没有透露给尚云阳半分。虽然早知这样的结果,她的心还是冷了下来,就算她已经懂了再饱满的热情还是会退散,再爱的人还是会离开,可是她还是没有想到他那么绝情!

  

   飞机上的有线电视播放着老掉牙的武侠片:千里戈壁,漫天黄沙,男女主角激烈厮杀,相爱成恨……片中的插曲悲壮婉转,在尚云阳的耳畔心头激荡:

  用一世金戈铁马,

  只换来血染江山的画,

  以及你眉间的无情朱砂;

  用一生尔虞我诈,

  只换来自欺欺人的话,

  以及你眼中的残戟裂甲。

  用我种下的十里桃花,

  铺红你走过的天涯,

  那一抹相思,无价,

  却染我青丝华发;

  用你写下的一世牵挂,

  石化我许下的回答,

  那一次转身,潇洒,

  却与你咫尺天涯。

  ……

  回到北京他一个人去玉泉山泡了温泉,洗去一身的风尘,就此涤尽和她的前尘过往。温泉池中水雾袅袅,他想起在法国初遇她的情景,那个带翡翠的女子独立于人群之间,让人揣想,让人惦念——自喧嚣浮尘中盈盈映入他眼帘,浅笑轻颦……他闭上眼睛,从未有过现在的感觉,整个人被掏空了一般,心底里生出无边无际的荒凉。

  第二天一回去上班他就收到了一个来自意大利的国际快递包裹,他打开包裹里面却并不是他等待的盖洛家族的文件,而是一个精致的暗红色蜥蜴皮纹的盒子。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对精致的情侣对戒,静静的躺着首饰盒里闪烁着铂金的冷冽光芒。尚云阳冷笑了一下,觉得这简直是一个天大的讽刺,是要提醒他要独自一人在这里舔伤口吗?他不屑的盖上盒子随手扔进了垃圾桶。就算是盖洛家族合作失败让他万劫不复,他也能坦然自若;上官辰熙,你以为你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杨春雪从伦敦律师回到北京,已经得知了他去美国找她的事,看到他一个人形单影孤就知道他并不顺利,看来上官辰熙和他是彻底决裂了?没想到这个小丫头片子还有几分傲气。不过这对她来说却是极好。她深知尚云阳心高气傲虽然表面上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心里却一定并不好受吧!她还真没见云阳什么时候对一个女人那么用心过,除了自己,只是那时候自己太过年轻任性了吧?比起今天的上官辰熙恐怕只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她知道这个时候如果对他过分关心只会让他反感,他才不愿意把自己的脆弱展示得尽人皆知!她只要按照自己的步骤慢慢来,一切已经在计划之中了……

  

  一夜宿醉过后,他去上班,猛然想起昨天收到的包裹,匆忙在自己办公室的垃圾桶里翻天覆地翻找,秘书闻声进来急忙说“尚总,您是找这个吗?”秘书手中拿着那个首饰盒“昨天我倒垃圾的时候发现的,就给您收起来了!”尚云阳接过盒子无力地摆摆手“出去吧!”秘书识趣地轻轻关上了房门。他拿出戒指戴在了无名指上端详,设计了这么这么长时间,就是一个素圈?也对,她的心思根本就没在这上,他颓然的摘了下来,把盒子丢在抽屉最深的角落里。

  杨春雪回来后就马不停蹄地安排相亲,医生说虽然手术成功了,但是父亲的肿瘤还是已经扩散了,他的生命就剩下最后三个月。昨天父亲牵着她的说,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说她还是孤身一人,以后自己走了,还有谁能照顾她,他希望看到她结婚生子,要不然就是死了都闭不上眼睛,父亲老泪纵横,她的心里也是说不出的难过。可是,这么短的时间她去哪找一个合适的人给她一个婚礼?就算父亲不能看到她结婚,先找个男朋友带给父亲看看,也会让他宽心一些吧!对父亲她一直心中亏欠。她找了婚介中心,总比在茫茫人海中相遇效率更高些吧!她想让父亲如愿,毕竟都是自己当年不懂事。至于她和尚云阳如果能修成正果恐怕会旷日持久吧?他才刚伤了心,又怎么会那么快就移情别恋。

   意大利盖诺家族的遗产纠纷还在胶着之中,尚云阳却接到了盖洛家族的通知函,说他们已经不再委托杨春雪负责与恒生珠宝的法律合同事务,待双方重启合作再派新的法务人士接洽。文中虽然没有明确提及取代杨春雪的具体理由,但他隐约觉得有什么事情不对。

  

  他直接去了杨春雪公寓楼下的咖啡厅,想约她出来问问究竟,正准备给她打电话却听到隔壁位置她的声音,对面还有一个男士。他好奇地听了听,她居然在相亲?对方好像是个投行人士,只是她好像并不满意。既然是这样不如他帮她脱身,免得自己不知道还得等她多久,他可不想在无聊的人身上浪费时间。

   杨春雪的电活铃声适时响起“云阳?”他明显听出她的声音中带着意外的惊喜!”“怎么对面的人你不满意吗?我的电话是不是及时?”他居然好心情的逗她,她还像小时候那样,嫌弃一个人都写在脸上。“云阳你在哪?”春雪四处张望疑惑云阳怎么好像知道她在干什么?“还不找个理由把人打发了?”他笑着挂了电话。果然杨春雪挂了电话不知道和对面的男人说了什么,那个人就结账离开了。杨春雪也起身准备离开了,尚云阳叫住她“春雪,过来坐!”“云阳,你怎么在这?”杨春雪的眼中带着意外的惊喜,丝毫不在乎被云阳看到了自己的尴尬瞬间。让尚云阳有一丝欣赏她的坦荡。

  

  “春雪,以你的条件还要相亲?”他戏谑着问?杨春雪也没打算隐瞒他简单和他说了父亲的状况。“云阳,我总不能去戏剧学院找个学生陪我演这出戏吧?”他听出她故作轻松里若有似无的一丝无奈。“那你不再担任盖洛家族的法律代表了是怎么回事!”“没事啊!我不是通过出庭律师考试了吗?律所对我有新的安排!”她尽量表现得自然。“春雪,你每次对我说谎的时候耳朵会红!”“是吗?杨春雪惊讶地摸摸自己的耳朵!”尚云阳当然是在诓她,因为上官辰熙说谎时耳朵会红。他知道事情一定不是她说的那么简单。

   杨春雪以为盖洛家族那边已经把真相透露给尚云阳了,就把自己把盖洛家族之前一些文件影印了发给卡萨的来龙去脉告诉了尚云阳。她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没想到还是被律所的实习生发现上报了。所以根据英国的律师准则她被律所辞退,终身取消律师资格。尚云阳听了异常震惊,“春雪你是为了我铤而走险?我不是和你说了我的事不用你管?”尚云阳心中自责,他知道在英国成为一个出庭律师并不容易,她那么要强这么多年她一定付出了很多的努力,现在却为了自己和盖洛家族的事前功尽弃。

   杨春雪看出了尚云阳的自责她心中想着,自己一定要利用这个机会拴住尚云阳,这个她爱慕的男人纵使现在仍无法忘情于上官辰熙,她也要努力尝试。为了他就算前途尽失她也心甘情愿。“你想多了,我不是为了你云阳,卡萨许诺我找到他要的资料给我一百万美金,我总不会和钱过不去吧?再说做我们这行看似光鲜,其实压力很大,华人在律所也经常受排挤,这次的事就是那个小实习生为了上位,不过说到底还是我自己大意了,其实换个环境也好!”她表现得甚至还有一丝轻松。尚云阳知道她这是在宽慰他,可不管怎么说,毕竟自己还是欠下了她。

   “云阳,你和上官辰熙怎么了?听说她出国了?你们好好的她怎么说走就走了?”杨春雪故意装出一副浑然不知的样子。“我们分手了!”她没想到会从他嘴里亲自得到证实。“抱歉云阳!”她搅动着杯中的咖啡!“我们之间都成为过去了,说说你吧,你想找个什么样的男朋友,你看栾冬冬行不行?”“栾冬冬?”“冬冬人仗义……”杨春雪笑着打断他“云阳,你还是别为我操心了,想想盖洛家族的事怎么补救你能减少点损失吧!”

  午后的咖啡馆,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落温暖的光芒,尚云阳苦笑了一下,没想到自己和杨春雪竟然成了天涯沦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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