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橙抓着手机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再动,一方移动一方静止,他总能找到她。
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又湿又冷,有橙却没什么感觉。她盯着那条短信看,每一个字都仿佛能看出黄金珠宝般珍惜。
仅仅半个小时后,费廉开着他那辆二手雷诺出现了。
他穿一身黑色的长风衣,里面着深色的西装。他打开车门下来时,迈着大大的步伐,一直走到有橙面前,二话不说一把搂住了她。他有力的手紧紧地圈住有橙,贪婪地感受着她的温度,她的气息。他抱得那么紧,紧得有橙一颗活蹦乱跳的心似要被挤爆。
“费廉,你怎么了……”
她能明显感觉到他的不对劲,双手摸到湿湿黏黏的一片,他的身上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
前方道路警笛一路鸣响,渐行渐近,最后,几辆警车在道路前面停了下来。
费廉松开有橙的时候,她身上的白色外套已经染了几片血迹。她两手血红,全部来自他的黑色外套。
忽闪的警灯照得街道像个陌生的星球,像是电影里才有的场景。有橙整个人都呆住了,惊慌失措地望着费廉。
他被两个警察压着,扭头看向她,嘴角挂着半深半浅的笑,目光深似海。在被警察押进车子前,他说:“有橙,在发生这件事之后,我突然意识到余生的心愿是见你一面。我爱上了你,今后我将了无遗憾。”
几米的距离,两人之间像是隔开一个世界。
“费廉,费廉!”有橙哭着冲上去,警车已经载着他驶向皇后大道的尽头,驶入黑暗的夜。
有橙从没有觉得那一夜的中国香港会给人那么刺骨的冷,冷得令人心碎。
后来的大部分事情,有橙是从新闻上得知的。费廉的母亲与继父争吵,继父动了刀子,费廉在争抢刀子的过程中捅了继父一刀。
但新闻报道并不准确,堂姐跟有橙说的是,人其实是费廉的母亲伤的,费廉是为了给他母亲顶罪,故意逃跑让警方抓到。
“警方在刀柄上检测到他母亲的指纹,不过他一口咬定是他伤的人,与他母亲无关。好在他继父性命无碍,但这样的后果也是很严重的,他可能会被判刑。我们跟他相识这么多年,都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谁都不想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他身上,他是那么好的一个人……”
堂姐在电话里哭着跟有橙说这些时,有橙正在办理工作手续。
她在中国香港的工作已经结束,要准备回北京了。监狱那边她去过几次,可费廉谁也不肯见,拒绝探视。
在中国香港多留的两个月,有橙辗转两个小时的车程去赤柱,想要见他一面。可因为他拒绝探视,她永远都只能被拦在门外。
她给他的手机号码发短信,尽管知道那样毫无用处。但她无处发泄,就打他的电话,对着那头无法接通的沉默大声哭号:“你说你爱上了我,你不能就这么算了!对我来说,我们还没开始就要结束吗?!我不要!”
“费廉被判了五年。”
离开中国香港的那天,有橙收到堂姐发来的信息,她仿佛能听到一个“咔嚓”的声音,那是心房上了厚重的锁。
还未热恋便已失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