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北京后,有橙就犯了关节炎。
好在北京气候干燥,只有在连续降雨的日子,她才会觉得膝盖发酸难忍,偶尔会觉得刺痛,可去医院检查又什么毛病都查不出来。
有人建议她去看心理医生,去了两趟还是没什么效用,似乎这种毛病要陪她一辈子,她便开始学习顺其自然。
在工作中,她再也不是那个当年初出茅庐的小菜鸟,也不会再有人诟病她靠背景一说。当年那个把资料丢到她脸上的中国香港女上司,如今也成了她很要好的朋友。工作六年,她已能游刃有余,如鱼得水。
家里人给她介绍男友,她也会去相亲,见见面吃吃饭,大多时候都在发呆。
四叔的三婚婚礼,家族的大聚会,婚礼上那些已经成家育儿的堂表兄弟姐妹,从小时候的捉弄变成现在的打趣。
这个说:“有橙,你怎么还不谈恋爱呀,二十多快三十的人还不谈恋爱,可是要被人笑话的哟。”
那个说:“有橙,你不要要求太高,我给你介绍男朋友好不好?”
还有说:“你怎么去中国香港回来之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这么些年就没怎么见你笑过。”
在南美洲消失了一年的堂姐有荔扛着相机出现,晒得皮肤成了小麦色,及时地拯救了有橙,大手一挥把围在她身边的人都赶走,并对在场的三姑六婆、兄弟姐妹说:“谁说有橙不恋爱,谁说有橙没人追的?”
姐妹俩许久不见,各自抓了杯红酒远离人群到酒店的露台上聊天。
“你跟你那位日本男友的关系如何?”有橙问,她也是听家族里其他人说起,才知堂姐在南美洲救了一个日籍男生。
堂姐抿了口红酒:“还能如何,总要有个人给我扛器材吧。救他一命,换来免费的劳力多好。”
有橙知道堂姐已经喝了不少酒:“你那时喜欢他,我看得出来。”
她们都知道那个“他”指的是谁。
堂姐叹息出声:“喜欢啊,当然喜欢,费廉那么好的男人,脾气好有耐心,上进又孝顺,为什么不喜欢?不止我,那时我身边的很多姑娘都喜欢他,但他好像从来都看不上我们。就像他说的,我们都不是那个人。直到你出现,一下就命中了他的心。他喜欢那种姑娘,安静且能够忍受他的无趣,能安静地陪伴着走余生漫长的路,那样的姑娘只有一个。”
有橙也喝了不少酒,微醺,眼眶泛红。
香港的夜啊,已经逝去很久。
堂姐转身回来,把一张写有地址和电话号码的字条放到她的手中:“如果你也在等他,去找他吧,他一直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