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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九章

石猿记

上接第八章

第九章,八仙轮番战水母,清风再渡援娘娘。

老子云:“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不得己而用子,恬淡为止,胜而不美,而美之者,是乐杀人。夫乐杀人者,则不可以得志于天下矣”。

话说水母娘娘,听得韩湘子箫声,再难平静。腾空而起,化回原身,从口中取出如意金箍神针,化棒,握于当胸,怒斥一声:“伪道也”。

云中立定后,又道:“尔等莫再猫哭耗子假慈悲了,动手吧”。

此次化回原身,水母还特意将那凤冠,戴在了万缕青丝之上,越发显得高贵,典雅,靓丽,飘逸。那两束凤尾翎,今日尤显霸气。

众仙家见水母已醒,并且面含怒色,相互望后无语,大有为难之意。

韩湘子,也收了那缭绕缠绵之箫声。

铁拐李见之,忙上前施礼,道:“娘娘请息怒,我等只是想请娘娘回宫,并无他念”。

水母冷冷说道“回宫?回不回宫,与尔等何干?当回时,本宫自会回驾,无须各位劳心,如若如此,尔等自便吧,今日本宫心情欠佳,失陪了”。言罢,水母转身欲行。

张果老却倒骑着毛驴,拦住了去路。并言:“水漫泗州古城,此事于果老连带因果,事关生灵,触动天条,万望娘娘量情同回”。

水母怒叱道:“果然是与你这倒骑老鼠的张果老有大关联。不然怎能酿成此等大祸。本因拿你回宫问罪,无奈,本宫尚有要事在身,今番暂且饶了你这老儿,滚吧”。

这边“嘀嘀哒哒”,走来了那脚踏木屐的叫花子蓝彩和,其态虽无雅型,却是面带笑容,此君接话道:“当滚时,我等自然会滚。只是娘娘既已犯下天条,理因敢作敢为,万望娘娘能够见谅”。

水母冷笑道:“如此说来,今日是必须逼本宫出手,于你们这些游手好闲的东西们分出个高下了?那就请各位大仙出手吧”。

汉钟离嘻嘻哈哈向前两步,施礼道:“娘娘乃万尊之躯,如何能于我等不守斯文。私担圣水,水漫泗州,又毙伤神将,娘娘有些过了。及便是没有我等过问,也将会有其他奉命之人前来行职,还望娘娘三思”。

“哈哈哈哈”。水母大笑。

“看来,尔等定要依此行师问罪了。既然如此,本宫道也并不在乎这所谓万尊之躯”。

略停片刻又道:“想来单斗,尔等未必能如愿,还是合力来拼吧,或许还有机会”。

说罢,金箍棒横担于右肩之上,大有不肖一战之意。

张果老见之,知道水母娘娘,未将八仙放在眼里,也不生气。沉思片刻道:“李道兄,看来如今,难免要斗上一斗了。群殴战之不武,还是单斗吧,免得娘娘越发的笑话我等了。即便娘娘无意笑话,传扬开来,对于我等,也是少有面子”。

并看了看那大胖笑仙汉钟离,又道:“不如,就让钟离道兄,先斗首场,若不能取胜,再做打算,众道友意下如何”?

汉钟离听后,喜笑向前,先是躬身一礼,朗声说道:“娘娘,小仙得罪了,请吧”。说话间,如此肥大一具身躯,尤若清风般,飘至水母近前,笑哈哈,若同玩嬉般,抻出好似鹰爪般左手,劈头盖脸,向东宫水母娘娘头顶抓将下来。好似必得那顶凤冠,取了那对一直无静的凤翎般的。

好个胖仙,你看他:

体肥身胖肩宽阔,

腰壮肢粗大脑壳;

笑渡人生逢事乐,

今朝斗战第一合。

水母娇声喝道:“来的好”。同时右移莲步,金箍棒就势向左横扫。“看棒――”。

就这样,一个头顶凤冠,身披凤羽鳞衣,娇柔美艳的丽人,于一个威风八面,肥胖憨厚的笑仙,打在了一起,此景,天地少见。

那大腹笑仙汉钟离,知道水母的金箍神针之利害,丝毫不敢怠慢。见那棒,来的凶猛,急收左手,连忙跃入空中,并用右手蒲扇,阻住金棒来势,双脚连环,向水母肩部攻来。

就这样,两位神仙,云中雾理,水上空中,打在了一起。

世间诸般是非,无非一个“理”字,而,是是非非,恩恩恕恕,本来就难以道明。谁不以为自己据理?

世间大多,自以为是,特别是那些能者,强者,更是独断专行,任意妄为。皆事起源,无非名利情义所起。

想那水母,犯下天条,造成古城灭顶之灾,起因,无非为了一个姐妹情义,也有玉帝无视之情缘。

为亲情仁义,并恋情,何事不可为?

而八仙,原乃事外之人,浑入其中,无非一个所谓“名”字,并在“名”字之上,冠于一个“法”字。法理通天,更是有理有据。岂不知,“法”,乃强者据之。

再想那石矶,助后羿,救苍生,乃是天之大义;解七女,助沉香,乃亲情并合仁义,可谓理通天下。

而玉帝惩治石矶,以及贬后羿,囚嫦娥,乃是一个爱子之心。只不过,借公理,行私理,但其为强势者,也可谓,人之常理。

石矶接受惩罚,又是向王母表白一个义理。那后羿嫦娥,乃为弱势,只能任由处之,此,更为世代常理。诸般事物,谁能言清道明。

如今水母,不接受八仙之所谓执法,因有损名号,更因其也有过失,也许不单单是其未敬本职。

八仙决心将水母娘娘归案,或许是,为弥补其过失;也许又是为了一个虚幻之名声。

各自都以为自己有理,互不相让。尝若为小事也道罢了,现今,乃倾城毙命之大事。岂能善罢干休。有理也罢,无理也罢,胜者王侯,败者寇,此乃千古生存之法则。

既然如此,也只有一途可行了,那就是――――争强斗胜。

闲话少叙,再看那水母与汉钟离再无理论之必要,各持宝贝斗在了一起。

水母眼见汉钟离双脚攻到,急向后飘,同时,金箍棒以棒代指,向大腹笑仙腹部脐穴点去。

好一个肥胖笑仙汉钟离,见那金棒点至,并不避让,直将大肚皮迎了上去,正中脐穴。

水母正自得意,不料,金棒如击铁壁铜墙,一股奇大强力,反弹而回,直把个水母娘娘娇柔之躯抛向云天。

水母自觉面红。

此本艳招,算不得正当技法,只不过,做为女子,游戏取乐之小手法。那料到,汉钟离,乃钢阳之躯,只将个铜墙铁壁之肚皮,向前迎去,以硬对强。

水母,本是雌儿,岂能如此对敌?

汉钟离眼见一招得手,紧紧跟上,出左手,向水母右肩抓来。

水母已有前车之鉴,再不敢大意,借弹力后飘,并念动心诀,将金棒化为尖利钢剌,由右手,向汉钟离左掌心,递将过去,似乎与前手技法相同,速度却较前者慢了许多。

而汉钟离,本欲抓向水母右肩,见水母又将金棒递到,轻笑一声,既改抓肩为抓棒。

不料,此招看来虽似与前招雷同,实确不然,只见金棒突化钢刺,直入掌心,只痛的大腹笑仙哇哇怪叫,倒翻了回去。

如此,那笑仙,道是不曾笑出,而那水母娘娘,道是笑的很是开心。

水母大笑中,并未停顿,紧紧跟上再刺。

汉钟离已知利害,急将右手中,大蒲扇,架住钢剌,再向后翻滚。

水母紧锣密鼓,左右开弓,直战的汉钟离手忙脚乱,狼狈不堪。稍许喘息,便将大蒲扇,上下煽动,狂风骤起,乌天黑地。

看那水母娘娘,如断线风筝,直向云天飘去。

不知水母娘娘如何脱险,听我下节再续。(35)

话说汉钟离受伤后,寻得机会,用大蒲扇,煽起狂风,水母,如断线风筝,直向云天飘去。

而那张果老知道,单打独斗,很难胜的了这位东宫水母娘娘。但群斗,又胜之不武,传开去,怕损了八仙之名头。

又鉴于,前番已有失误,导致功败垂成。而且,李靖等神将,又因战法不当,损了一将。现如今,再不可造次。

故此,让汉钟离,首战水母,趁机,向铁拐李,并其余众仙,道明所思。意欲用那车轮战法,消耗水母体力,将其累倒,再施计擒之。

荷仙姑总感水母冤屈,不愿伤害之,故,只做旁观。

韩湘子向水鸣箫,似如不闻。

吕洞宾不言不语,只是微笑。

蓝采和点头称是,态度明朗。

曹国舅却是一直观住战局。

此时,汉钟离手忙脚乱,虽然免强将水母逼退许多,显然难是敌手,已然算是落败。

蓸国舅不再犹豫,腾空急上,向那假败欲逃的水母所去方向,急射而去。

这正是:

曾经贵位国之舅,

于国为民更秀优;

因故看得尘界事,

脱胎换骨解俗囚。

说来那曹国舅,原本王朝重臣,身上令箭腰牌,等宝物甚多。只见他上得阵来,便由官袖中,取出如意箭令,急身而上,向那水母脑后抛了去。

水母何许人也?岂能让箭令击中?

本欲借机遁去,但仍眼观六路。听声辨器,知道飞来一物,急向右闪,并抻左手欲接来物。

不料,来物,也紧跟向右侧急飞而来,且仍是直向水母后脑。水母急向下方降去。岂料,那令箭,仍跟向下,直指水母顶门。

水母性起,忙将金棒当天,向令箭,直击过去。

只听“当啷啷”一声翠响,令箭被金棒击向国舅爷之来处,眼见着射向国舅爷前胸。

只见曹国舅官袖微拂,令箭无影无踪。

此战虽是偷袭,却只打成平手,足见曹国舅并非水母对手。

无奈何,此时,又赶上一位,却是那手拿竹板的仙界要饭花子蓝采和。

只见他,将两块竹板,化做门板大小,一手一个,轮番舞动,呼呼生风,滚滚而来。

曹国舅见之,也将腰牌,化做板门大刀,砍,剁,拍,削,尽向水母周身攻来。

看那蓝采和,有诗赞曰:

破履粗冠破烂衫,

轻摇竹板送平安;

满天乞讨敲残碗,

天地何如境界宽。

好一个水母娘娘,双手紧握金箍神棒,翻转腾挪,攻守兼备,以一战二,毫无惧色,越战越勇。三位仙家,直打的云天雾地,日月失辉。日落月升,月去日回,升升落落,去去回回,争争杀杀,不知斗得了几多时日。

只见曹国舅衣衫不整,甩了官帽。那蓝采和更是呼呼气粗,丑态百出。

而水母娘娘,却是越战越勇,大有鹤立鸡群之势。好水母,眼见战机成熟,急翻云头,向上云升。

二仙紧紧跟上。

只见水母,将金箍神棒,向二仙头顶抛出,口念心诀。脱手金棒,化做千万支绣花针,直向二仙刺来。

蓝采和忙将竹板抛出,也将心诀念起,竹板顿时化做万块,护住身形。

曹国舅依法,也用腰牌,护住自身。

如此数百合后,水母忽然收回金捧,弧型向下急落,同时,挥棒打向水面。

“轰隆隆”巨声响起,水柱暴起,再分成无数条水箭,暴射击向四方。更有数万朵水花,似一把把利箭,射向空中二仙。

看那蓝采和,正全力迎击空中千万金针,不料击空,方知大事不妙,只是尚未寻即目标,水花已射到,慌忙将竹板来护,岂料暴升水柱击到,只把个不愁吃穿的要饭花子蓝采和,连板带人撞向万丈云天。

于此同时,官爷曹国舅,更是惨痛。正当他全神灌注,抵挡金针狂攻时,突然失控,尚未转念,已被数朵水花,击中腿、臂、背等部,眼看着跌落云头,直向水中栽去。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首仙铁拐李,抛出黄皮酒葫芦,挡住水箭,抻出铁拐,勾住丈余外的国舅爷官领,将其拉出战场。

蓸国舅遍体鳞伤,呻吟有声。

铁拐李忙将酒葫芦收回,拧开葫芦盖,猛喝一口美酒,并将酒,喷向国舅爷伤处。如此作为一番,曹国舅方得片刻安宁。

回头看时,见那吕洞宾,也已将飞向云天的蓝采和救起扶回。那蓝采和,早已面目皆非。睑上点点伤痕,眼鼻青紫,口角也有些许变型。平时道也潇洒的乐花子,此时甚是难看。显然,此战,业已二仙失败告终。

只见水母娘娘,脚踏清波,夸张的立于水面,不无炫耀的,含笑向众仙说道:“本宫今番,只对尔等略做小惩,以究其误。最好是你这倒骑老鼠的张果老,也来领受领受,看你还将如何犯上”。

张果老抽身欲动,铁拐李止之,并将曹国舅,交于荷仙姑和韩湘子照料,吩咐汉钟离和张果老压阵,将酒葫芦挂回腰际,手拄拐扙,一瘸三拐,步入场中。

这正是:

身残体拐志无迷,

全意从良渡玉玑;

道义德仁因果好,

功能神异法术奇。

今朝依理安天意,

明日据条抚委屈;

蓬莱八仙君为首,

李仙铁拐世人悉。

这八仙之首的铁拐李,近的前来,扙至腋下,左手抱拳,右手掌搭拳上,施于武礼。并道:“再次请娘娘恕罪。今日看来,娘娘很难于我等和和气气回天了,小仙只有失礼了”。

略顿片刻,朗声说道:“小仙抖胆,在此领教娘娘神技”。

水母也不客套,娇笑道:“那是自然了,若如此际,不了了之,怕是要失了你蓬莱八仙的名头。好了,莫再做戏了,请吧”。

铁拐李,见水母娘娘虽有挖苦之意,道也觉的爽快实在,回答更是钢柔并寄。此般性情,拐仙心中,道是多有敬佩。

如今,到得这等地步,再无退路。于是,再不搭话,缓缓提起铁拐,胸前划一圆弧,再缓缓抻出,扙尖直指水母,影影有风雷之声。

水母娘娘深知,此乃劲敌,正可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举棒小心应战,不敢有少许大意。

只见铁拐缓缓向前,吐出万道霞光,奇丽耀眼。

水母也将金箍棒平指,棒吐紫气,护住前胸。时间仿佛禁止,空气也显无比沉重,紫气化为一团紫雾,由那棒头生成。

金棒与铁拐相隔数尺,霞光,渐渐暗淡于紫雾之中。

水母娘娘之娇面,也渐渐有些变容。

而那铁拐李,仍是那副毫无表情之脸面,虽然黄脸,满是皱纹,却很沉稳。

这一交手,水母娘娘立知,斗法很难对敌,毕竟这铁拐李,是八仙之首。

便自家里思量对手之短缺之处。既称铁拐李,正因乃瘸拐之人,腿脚自然不便,游走打斗,应该正是其短,却又正是水母之长。

主意打定,水母再也不愿与之斗法,只将那神器金箍神棒,向前猛力推进。

“轰隆隆”,惊天动地,岂止是震耳欲聋。

棒与拐,乍合即分,轰雷绵绵不绝,更有闪电,夹杂其中。

场外,汉钟离、张果张立足微动;吕洞宾扶住蓝采和有些不稳;荷仙姑和韩湘子,护住曹国舅尚无大碍,只是那国舅爷,似乎震了伤处,又再忍受莫名之伤痛。

说是乍合即分,转眼间,此时却是分则即合。

好个水母,看似娇柔之躯,却以强力摆脱铁拐法力,即刻施展金棒之神能,跃入当空,劈头向铁拐李头顶,砸将下去。

铁拐李并不怠慢,双手举拐,护住头顶,将来棒架出。水母趁势,双脚连环,踏向铁拐李并不平整的老脸。

好一个铁拐李,处惊不乱,急速后跃,以险象,化解来势。如此一连串动做,只在瞬间完成,旁观诸仙,真正是惊魂未定。

水母并不等铁拐李站定,双手抡开金棒,左右开弓。

此时的铁拐李,四面八方皆是棒影。瘸瘸拐拐,跌跌撞撞,歪歪倒倒,磕磕碰碰,却严然,是多守少攻。

看起来,象似水母占了优势,确不知,已陷入更险之危机。

不知水母娘娘究竟能否脱得了危机,看官莫急,听我再叙。(36)

话说水母娘娘,自知斗法无胜,改为快攻。意在避其长,攻其短。原以为那瘸拐之疾,应是其短处。而瘸拐之人,多有行动不便,故以快攻取之。

于是,水母加速攻敌,铁拐李仍然是那般情景。

紧则紧之,缓则缓行,棒来拐挡,脚来掌亲,水来避之,风来葫临。击东而西倒,攻左而右倾,上可翻滚,下可腾身,看似毫无章法,却又招招受用。

只忙的水母娘娘香汗淋漓,只累的娇女儿人家气粗力虚。

你想,那铁拐李,既然是八仙之首,岂能平庸等闲视之?常人看来,那瘸拐之疾,自然是其短弱之处。岂知,那八仙,誉满三界,更何况这八仙中之首仙之冠,岂能视于常人?正可谓,兵法中之虚虚实实,实实虚虚是也。

铁拐李致所以多守少攻,意在诱敌。首攻法力,耗其真元,再做困守,耗其真力。水母已有前番多次争斗,本已耗去许多力道,再做此番强攻,却又久攻无果,如此久而久之,怎不疲惫。这番运做,正是张果老所施为之疲痨战法。

先前,水母见铁拐李狼狈接招,疑似有不敌之态,更是狂攻猛打,但却久攻不下。再加紧攻势,却又并不见那铁拐李有什么败象。

攻者本就费力,守者以巧取之,久战而不下,水母岂能不累?

再看场外诸仙,虽然未曾上场,却早已是虎视眈眈,如狼候食,常此下去,将是必败而无疑。

水母便战便思,已经有所领悟。她先是不动声色,在那不经意间,假意疲惫,趁机将攻势放缓,这般试来,正如所料,铁拐李守势果真依势慢了许多。

再慢,那拐仙似乎很是配合水母般,也随之再慢。水母看出端倪,暗中施计。攻击一慢再慢后,忽然抡棒,以泰山压顶之重力,向那铁拐李顶门砸将下来。

铁拐李忙将铁拐上迎,不料,水母金棒走偏,身随棒行,直扎入湖水之中。

入水后之水母娘娘,化做七彩蛟龙,施展水中大能,推波拥浪,腾跃翻滚。只见那蛟龙,摆脱困阵,急若闪电,半水半雾,向东南急遁。

铁拐李已知中了水母脱身之计,一面急急向众仙大声吩咐:“果老依计而行,我去也”。一面驾起云头,向蛟龙行处追将下去。

吕洞宾扶住蓝采和,问道:“道兄此时伤情如何”?

蓝采和回道:“还行”。

吕洞宾道:“我欲前往,助李道兄一臂之力,诸位自便吧”。言毕,化清风,也向东南,一路追去。

这里暗表,由于水母娘娘,与八仙斗法,早将那洪泽湖,翻腾的波涛汹涌。如今,又借水母娘娘所化蛟龙,向东南急遁之势,洪水也汹汹涌涌,奔滚下去。

如此,便苦了下游之地,如:金湖、高邮、宝应等州县,黎民苍生,真正是灾难突降。

幸好,有一位极天道尊,路过此地,这才解得此方众生灵这一灭顶之灾。这位尊者,正是东方道宗鸿钧道君之大徒弟,道家立道仙尊――老子李耳是也。

这位道家开山始祖老子,姓李名耳,至出师以来,一向以“无为之治”而自乐。

他有两位师弟,二师弟,乃元始天尊;三师弟,及为通天教主。这两位师弟,近日来,忙于“封神榜”事仪,大有不可开交之势。而这位大师兄老子,却骑上一头大青牛,手拿一支赶牛的竹杆,游玩于天地间,悠哉悠哉,无为之极也。

他常咏吟曰:“众人熙熙,如享太牢,如春登台。我独泊兮其未兆;沌沌兮,如婴儿之未孩;儽儽兮,若无所归。众人皆有余,而我独若遗。我愚人之心也哉!俗人昭昭,我独昏昏。俗人察察,我独闷闷。澹兮其若海,飓兮若无止。众人皆有以,而我独顽且鄙。我独异于人,而贵食母”。

今不谈这老子,如何甘于寂寞,淡泊独行之状况。

只说这一日,正独游玩时,却见下方,一湖泊东岸,大水泛滥。他忙匆匆而下,立于一山峰之上,看住大水情势,抛出手中牛杆,化一条拦洪大堤,将坐下青牛放置于上,头西尾东,镇定于水中大堤,立时将大水定治于此。

于是,这洪泽湖东岸,便有了一条绵延百里的洪泽湖大堤了,更是多了这大堤之上的镇水神牛。

而那李耳所立之山,便被当地人称之为老子山了。

这里不表老子如何治水治湖,也不言张果老等诸仙,如何设计算计水母娘娘,只说那水母娘娘化成蛟龙,向东南急遁。

眼看身后铁拐李紧跟而来,急追不舍。水母便折向西,升入云中。

铁拐李那里肯让,如影般随至跟上。

云天雾地,你追我赶。不多时,便随云奔至淮河之旁的盱眙山上。蛟龙突然回首,张开血盆大口,大水如注而出,滔滔喷向追来的铁拐李。

铁拐李忙将腰间酒葫芦取下,启开葫口,念动心诀,大水顺势,涌入酒葫芦之中。

成功收葫,举目四望,早已不见了蛟龙身影。

茫茫环宇,包罗万象,刚刚还是风云滚滚,杀机四伏,现如今,却是日丽祥和,平风静浪。

再看盱眙山:

峥嵘楼亭立峰顶,

浩涌涧泉绕松林;

嵯峨怪石或坐卧,

婀娜乔木更立婷。

千样花枝迎日艳,

百般果品随时新;

往来人朝如蚁阵,

归去船舶似雁行。

高天白云横不渡,

深谷幽鸟倦还鸣;

说甚泰嵩衡华秀,

此间仙景赛蓬瀛。

巍巍盱眙山,秀丽迷人,潺潺淮河水,轻柔醉心。共祝愿山山水水,云云月月,安安静静,天下苍生,太太平平。

岂莫念太平圣经,你道那水母行踪何往?却原来,水母用大水狂注铁拐李,挡住其视线,摇身化做黄金鲤魚,一头扎入人如蚁阵,船似雁行的繁忙淮河之中。金蝉脱壳,依计摆脱铁拐李之追踪。

也许事有巧合,·空中正有一片白云,自北向南飘过,正好将铁拐李引入歧途。

铁拐李追那白云,去的远了,金鲤方才复出水面。四下里做一番张望,并不见八仙身影,即化风,飘上山顶,在那绝壁无人处现回原身。

不料,一个女声大叫:“呔,那里去”。

水母娘娘大惊,不知尚有他人在后,如何是好?

听声音,似乎是由左旁一块巨石之后传出。水母取棒直指巨石大喝:“来者何方神圣”?神情甚是紧张。

良久,无人出。

由于紧张加疲劳,水母也不敢进。

“嘻嘻嘻”!只听一阵娇柔之喜笑声,由石后传出,随后飘出一朵携带红霞的白云。

水母细看,这哪里是什么白云,分明是一个一身素装,尤若白雪的大美人儿。

只见她身披白云素纱披风,头系红点雪绒花纱巾,紧身处,白丝箭祆,配三两朵大红锦花,白裤白靴,手持白纱红点长绫。在那斜阳下,显得清秀娇美,端压文静。娇娇嫩嫩,秀秀气气,好一个大美人儿。

笑声止后,只见那美人儿,向前两步,用她那熟之又熟的独特叩首礼仪,跪拜道:“婢女拜见娘娘,让娘娘受惊了”。

水母九死之中,乍见亲人儿,大喜之下,几乎落泪,哪里还有什么怪罪之言。

你道是谁?却原来,正是那:

东宫美侍娘,

帝贬黑龙江;

治理兴安岭,

执持恶土梁。

遥知艰险处,

负义赴淮疆;

再献娇娃体,

从今困海洋。

……

她正是忠心护主,甘愿受过的旧日东宫侍女,今日北疆守神,美人儿清风是也。

水母娘娘忙收宝,向前踉跄,双臂拥住依来的清风,直向来者脸上,左顾右看,仿佛生怕认错了似的。强忍泪水儿,早已流至眼角,惊喜万分中,哪里还顾得了这许多,直把个清风给看的怪不好意思。

“娘娘可好?清儿让您受惊了”。还是清风打破了寂静。

“好清儿,想刹本宫了”。紧拥娇面,亲昵之极。

清风早已是泪流满面,抽泣有声了!

良久,情绪稳定,方得收定心神。水母扦住清风玉手,四目相对,柔声问道:“清儿是如何来到此处?北疆情况如何?长时不见,你在那里可好”?

清风抹去泪水,笑展花容,不知从何答问。只把个出天牢,上香檀山,拜见石矶娘娘,奔北疆,治黑水,整个儿向水母告之一遍。

答完后,清风叙道:“长白山,于石矶娘娘分手后。我便依照石矶娘娘传授的法门,专心治理北疆,道也稍有成绩。百姓安康,丰衣足食,只是近日传闻,说是石矶娘娘受贬白骨洞,而娘娘您,又水漫泗州古城,力毙黑叉神将。我难以安心,便离北疆,向白骨洞,拜访石矶娘娘”。

“哦,石矶现在如何?快快道来”。看来水母听到石矶消息,心情甚是激动。

“娘娘,说来话长,请听我慢慢说于您听来”。

清风将水母,扶于一块方石之上坐定,自己半跪于一旁,说道:“离开北疆,途经朝歌商都,正至姜子牙清灭商室余灰,纣王自焚当口。我便向那姜子牙打听天宫之事。姜子牙也不多话,仿佛知我所问,只是送于我几句诗文?并言:天命不可违”。

水母又问:“是何诗文?这与天命有何关联?说来听听”。

清风辛辛望着娘娘,声音微微发颤。道:

“诗文曰:

先得至尊,

后弃凡阳;

如若违约,

必现誓章。

西宫猴猿,

东宫囚洋;

女落凡尘,

男化温汤。

娘娘,您道这是何意”?清风说完诗句,伤心之极,眼望水母娘娘,早已成了泪人儿。可知其心中,有着太多之不舍,太多之无奈。

水母细细捉摸:

“至尊”,当属帝王君圣之类;而“凡阳”、“违约”、“誓章”之类却有些似懂非懂;而那“东宫”、“西宫”之类,似乎影指我水母和石矶,却又不能言定。

当看到“女落凡尘”、“男化温汤”此类诗句后,却是再清楚不过了。因事已发,即七位仙女早已下落凡尘,不知所踪。众家皇子,也化成了各大山川中的温泉,早成定论。由前想后,再由后思前,水母娘娘豁然明朗。

“好你个玉帝啊,原来,诸般祸事,都源于此。你为得帝位,发此毒誓,竟然毫不伤己,真乃自私自利,可恶之极,实在是气死我也”!

清风在旁,泪语言道:“娘娘先别生气,再听我将得诗后之诸事道来”。

“是了,是了。你说要往骷髅山。你去否?石矶现在如何”?看来甚是担心。

清风回道:“得诗后,起初清儿也不解诗意。心想,石矶娘娘即刻可见,她定能解得其中含意。于是,便加急往骷髅山而去。并未用得几多时辰,就赶到了白骨洞。”

清风看了看充满渴望的水母娘娘,又道:“虽然骷髅山甚是恐怖,但是那白骨洞,道是不见了白骨,被石矶娘娘治理的异常清新。花红柳绿,杏枣桃李,蜂蝶雀鸟,羊鹿猩兔,应有尽有。进得洞府,我便向石矶娘娘说明原由,道明经过,并将诗文告之。”

清风再次看了看幸喜的水母,又道:“石矶娘娘看过诗文,片刻间,及明诗意。并向我和碧云、彩云一一道明内中玄机。又向碧云、彩云按排好骷髅山事仪,便随我一同,直奔泗州古城。意在事发前,破解玄密”。

水母喜道:“啊,石矶也来了”?

“正是”。只听一个洪亮而又优美的声音,从空中飘下。却原来,正是那娲皇所炼补天顽石,水母心爱之姐妹,身着金盔金甲的女中豪杰――――玉宫圣主石矶娘娘!

石矶降临,定有一番做为。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章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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