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接第七章
第八章,城内四神讨神婆,湖中八仙论仙姑。
话说水母娘娘,在泗州城内,望水伤神之际,天空响起惊雷,随后,由那乌云中,降下四位天神,为首的,正是那执法天王李靖,而立于天王左右的,乃是水母娘娘的旧将,雷公和电母,前锋却是那曾有旧怨的铁塔黑将,黑叉将军。
看着这水天一色,水母已知诸神来意。
原来,张果老回天缴令时,不敢隐瞒实事,早将水漫泗州城前因后果,一一禀明,正于轮值诸神巡视所知大同,玉帝吃惊不小。
水漫泗州古城,万民遭此大殃。如今事态,闹得大了,再也难以善终了。
于是,传下旨意,召来执法天王李靖,带领水政旧部雷公和电母,再以隶部勇将黑叉,为先锋神将,在前开路,奔赴下界泗州古城之地,依照天规云律,擒拿造事原凶水母娘娘。哪怕是走一走过场,也要显示,有一番做为。否则难以服众,此一举措,只是一系列为官之道,哪里就真得愿意执起法了。
那雷公和电母,原本就隶属水母娘娘之水政所管辖,风、云、雷、电,水母娘娘皆待其厚重,常常以布云施雨之重任相托,可谓是水母娘娘帐下四大顶极战将。故而,雷公和电母,很是敬佩水母娘娘。
通常应差,皆为风婆,雨师,雷公,电母四神同施同为方成其事,今日,却只分派了雷公、电母二神,做为辅将。
其实原本四将同差,却因风婆、雨师因故谢差未出,而那黑叉,得机请命,并主动担起先锋,便换成了如今阵容。
表面上,好似上苍体恤民情,不再用风施水伤人,但若认真考度,却是另有一番心情。单就御差不出,却也不纠,其中玄奥,玉帝深隐于心。若要说书人道破,无非情恨权柄之众多纠结,并非都为以权谋私之举,其之大多,道也是人之常情。
而这众多所谓人之常情,正是天朝法之误区。
这里不表法之误弊,只言那差临四神将,莅临泗州水城之云空,早已看到下界,水天茫茫,满目汪洋无际。而就在那天水之间,有一位褴褛银发之老婆婆,在那半云半雾间,往来忙碌,将洪水,治理的井然有条。看她将诸事办妥后,静立半空,失神呆望,充满疲惫与愁帐。看得出,其心情,甚是伤感。
看她先前,那治水手法与神能,贤熟老练,非治水圣手而不可为。于是,众将皆知,她定然是那水母娘娘所化。
顾及旧情,雷公响雷示警。这在水政,也属礼仪。
执法天王李靖,也属权场老手,深解其意,并未阻拦。
众天将,分开云层,现出行踪,行云来到近前,向婆婆施礼,道明来意,欲依天理,将水母请回天庭。
水母深知天规戒律,更知天命难违。如今因为义气用事,筑成大错,早已后悔莫及。
懊悔间,下意识中,猛然,将手中金箍神针,砸向水中。只为懊举,并无他意。岂知,惊起涌天水柱。更未料到,那水柱,竟然直冲此役之先锋神将黑叉,撞将过去。那大水,将个黑叉神将,撞下云头,跌向水面。也是那黑叉靠的太近,更是他不识水性,否则,哪有此误?
那黑叉,本就粗鲁,以为遭遇突袭,大怒。就势挺矛,冲向婆婆。并听得其口中,哇哇怪叫,高吼道:“休再猖狂,莫再无礼。既犯天条,还敢逞强。看矛,我来拿尔”。言语未毕,蛇矛早向水母当胸,直刺而来。
水母娘娘本就负气,又见黑叉,如此无礼,哪里还能忍耐的住,将个定水神针,化做神勇金棒,劈头砸向黑叉剌来的蛇矛。
“咔嚓嚓”。黑叉手痛臂麻。“噔噔噔”,向后退得许多步,才站稳身形。
只是略做停顿,晃了晃略有发呆的脑门,又举矛,怪叫着,刺向水母。
一时间,死缠烂打的,与水母战在了一起。
雷公电母,不知如何是好。
更是慌的个天王李靖,急急飘向前劝阻。
怎奈,这黑叉将军,实乃太过愚蠢,岂粗鲁至极,星点不通世故,更是难识事体,你看他决不罢手,一味蛮干,且是不识强弱,疯狂将那神器长矛,每每直取婆婆要害,并时时扬言鼓动:“钦犯在此,尔等还不下手,等待何时”?
天王李靖,对于这位东宫娘娘,甚是为难,原本欲意礼仪劝回,并观事亦可行。如今,被这莽货黑叉,将差事办成这等地步,不得以,只好命雷公电母帮战,敷衍了事,意己并不愿战,心在,仍不愿,以武施为擒之。
雷公电母,更是心无斗志,只在阵外,胡乱做些走动,并有意无意阻得黑叉功击,其它,并无实质。
水母知道,错在己方,不义之役,本不愿战,只因这黑叉,太过愚钝,且又执迷不悟,行动还又粗俗无礼,时不时有淫招污技。故此,水母有气,意欲教训一番。
如今,见那本属自己部下的雷公电母,也加入了战团,更是无名火起,便将神功绝能尽力施为。虽然让那黑叉,吃了不少苦头,时久,也悟雷电之本意。
终于,因理亏心虚,下不得狠手而难以取胜。如此久战不下,渐渐力感疲惫。
自家思量:如此战将下去,必是力竭被擒,那将脸面尽失。
今番,他们人多势众,我这里势单力孤。又因治水,耗费了许多功力,绝对难以取胜,不如施为三十六计中之最上计――――跑之计,一跑了之,避过此劫,再做他议。思罢收棒,化清风,向西北,御云而去。
李靖无所举动。雷公电母也做罢收手。
可是,那先锋神将黑叉,却是很不识趣。见水母败走,也不思量,孤身持矛急追而去。
究竟水母如何解得此局,看官莫急,听我慢慢叙了来。(30)
话说水母娘娘,退出战阵,云飘数十里地,停下后,方见水中自己之倒影,仍还是刚进泗州古城时,一身粗布衣衫之丑陋婆婆之身型,为实甚感委屈。
于是,摇身一变,化做身着赤金粉纱的美艳仙姑,仿佛要将前些时的亏欠,连盘找回似的。并将手中金箍神棒,索性化为长笛,边行边吹,好似要将那,丑陋委屈的几个时辰,通通吹走一般。
不过,看起来,的确是要比先时明朗了许多,且亦潇洒了许多。只是心中仍存些许郁闷。
尚未有片刻安宁,风声起处,晦气又至。
不过,那急急赶至的黑叉,见了此时的水母娘娘,的确倍感形拙。略做停顿,便尝试着,将那粗糙黑体,化做青衣紫面漁夫,手中蛇矛,化成了乌金黑桨,紧追而至的脚步,也显的慢了许多。仿佛蛤蟆见了天娥,总感多有卑微之性。
一美一丑,看了来,的确有些滑稽。
两位神仙,在那洪泽湖上斗法。半云半雾,你追我赶。这样,便来到了西岸近处的一片水面。
真是个好去处。只见这里水洼遍野,沼泽绵绵,荷莲无际,水草茂盛,蟹鱉魚虾,随处可见。菱莲苇芦,百芳争艳,鸥鹭鸳鹕,百姿招展。
正有那古词,水调歌头《山水图――水韵天府》为证:
词曰:
汾水漂丝带,
汴水玉绫缠,
堰堤烟柳婀娜,
胭紫附银帆。
古郡鎏金盈灿,
恍若恢弘锦缎,
千媚炫河山。
满目映亭舸,
泽地耸栏栅。
眺云处,
湖碧翠,
纤连竿。
百鸾竟艳,
翔羽多彩浩翩跹。
鲢鲤荷阴游戏,
月影掛山巅。
水漫虹州隐,
河畔又安然。
……
仙姑见此情景,心情略有许多安慰。回想那时,因一时疏忽,酿成失城大祸,却也因治理有方,造就一方丰泽魚米水国天府。
于是,那吹笛飘绫仙姑,略略放慢云步,有意依景,舒畅心情。
不料,那黑叉所化之紫脸漁夫,持械跟至,为实大刹风景。那蠢货近得前来,举桨,向仙姑劈头盖脸,打将下来。
那仙姑正自吹笛,听风声突紧,回身,见有黑货来袭,忙用笛,迎头架住惯顶之器。
就这样,雅趣失天。
只见那两位神仙,一美一丑,一雅一拙,你来我往,又战在了一起。
那仙姑,此时多了一份戒心。且战,且向那紫面渔夫之来处观望。战的多时,并不见有帮手赶来。
于是,便重振精神,施展神功异能,只打的那渔夫大汗淋漓,狼狈万状,哇哇怪叫连连。
桨来笛去,战的许久,仙姑略将手脚放缓,向那紫脸渔夫大声言道:“你可住手,我便放你一条生路,如若仍是自不量力,再施非礼,我便废了你这蠢物”。
那渔夫大恕道:“大胆狂徒,前番纵容侍女,外泻黑水霪掠北疆,今番又泄天水,淹没泗州古城,屡屡犯下天条,你不思悔改,还大言威胁本将,于法于理,我都饶不得你”,听来这厮,道也有些道理。再细品,原来至那水泻北疆之时,就与这厮结了梁子。
仙姑至此,更是气愤,心想:这黑货,纯粹乃为一浑物,实在是不可礼遇。便不再于之纠缠,摇身化做一条金红大鲤魚,翻身飘向云下,钻入水底。
渔夫尚不知进退,也摇身化为一条巨大无比,乌金透亮之黑鱼,遁水紧紧追赶那金红鲤魚。
不料,行动过急,将那湖面上,正在打魚的一只小船撞翻,船上一对老年夫妇,尽皆落水。可那黑魚憨夫,并未停下救生,竟然涌浪直追,强驱金红鲤鱼。
那金鲤听得惊呼后回首,眼见黑魚将小船撞翻,又见他并不理会,更生气忿,正欲回身施救,却被那黑鱼迎头拦住,双双又战在了一起。
又是一番艰苦之鏖战,翻江蹈海,云天雾地,日月昏暗,星移斗转,难分昼夜,湖水翻滚,泥沙混沌。
好金鲤,见那黑货没头没脑,如此缠斗,胸中真火早生。又战了许多回合,心起杀念。
只见她兴奋间,向南急遁,猛摇其鱼尾,将身后大水中之浑沙污泥,翻滚上来,忽化飞天彩虹,急升云层,神针出手,对准泥沙浑水中,涌浪之水头,急刺而入。
只见水浪之头不前,浪尾溅起惊天浪花,剧烈翻滚,泥沙随浪,摇滚翻腾,并不断泄向东西两旁,只片刻便堆积成山;那翻滚浑水,再片刻,渐缓;再待少许时辰,已全然不能动。黑鱼,在两山之间,缓缓浮出水面。显见得,已乌乎哀哉。
乌兔轮转,夜昼轮环。久尔久之,鱼背之上,自然行成一座集镇。依河邻湖,人气旺盛。
因这小镇,中高而两旁低洼,故此得名,这里便是洪泽湖西岸著名淮上古镇――――双沟镇。
而至今日,双沟镇东西两侧,还各有一土山,当地人,分别称其为东山头和西山头。
居说那黑鱼挣扎时,由水中射出一杆丈八乌金蛇矛,后来那蛇矛,被一位神勇壮士,名曰张飞者所得,并依仗此矛,剿匪灭冠,打江山,创伟业,立下传世奇功。
这里不表长蛇之去向,也不表那洪泽湖西岸,双沟古镇之行成,只道那水母娘娘所化之红纱仙姑,力毙黑叉,站立云头,注目半日后,确信那浑物确已毙命。即收回那插在黑魚头上的定水神针,洗尽针上污物,回头看向来处,回身隐入洪泽湖水雾之中。
再说那执法天王李靖,和雷公以及电母三众,深知黑叉乃一浑物,不通世理,成不得大器,虽被玉帝亲指为先锋,却是于其并不同心,故而,无心深纠于闹剧之中。这一行三众,在黑叉苦战水母之际,只是这般缓缓行来。
走了许多时辰,忽见一杆乌金闪光神矛,破空而过。知道不妙,急向神矛来处飘去。
只见一头巨大黑鱼,毙命其间。此时方知,水母娘娘又犯天条。
他们四处左右看顾后,并未见到水母娘娘踪影,思量再三,并无良计。无奈间,驾云直上,回天交今请罪去了。
天王李靖,屡陷玉帝家事之中,为求自保,老于世故。
而那黑叉,似乎并非完全毙于水母之手,好似亦乃牺牲于同僚之玩忽职守。这里只是笔者猜度,并无实考。
隐在水雾中之水母娘娘,见李靖等神将,已去得远了,知道玉帝不会罢休,自然又是一番忧虑。再想,事已至此,多虑无益,莫过于顺其自然。
于是,不再隐身。
水母娘娘,此时仍是那红纱仙姑之形,现出身来,复回到那已毙黑魚近旁,用足尖,点了几下那鱼头,这浑物,当然早沒了动静。
确信其毙后,那仙姑甚显疲惫。见四下里无人,便除去衣衫,没入水中,舒畅沐浴一番。
劳累后的洗浴,真乃一件快事,除却洗去疲惫,更是放松了多日的心情。
出水后的仙姑,凭空拿来一片凉席,展于鱼脊之上,再将那衣衫,铺于其上,芙蓉娇躯仰卧其间,便昏昏睡去。
大战在即,那水母,却昏昏睡去,危机四伏,凶险至极。
究竟后果如何?看官,听我慢侵叙来。(31)
话说水母娘娘,因过于疲劳,就在那针毙魚脊之上,席地而卧,昏昏入睡,早将大战前之惧意抛之脑后。
熟梦中,魚脊,有异样动静。
幢幢屋宇升起,条条街道形成,人潮涌动,车水马龙,好一派繁华市景。
看那魚首处,一片无际宏大院落,屋宇重叠,高楼林立,灰砖绿瓦,错落有序。
听那屋宇之内,隆隆轰鸣,不绝于耳,热气腾腾,飞向九天。热气飘至处,酒气香醇,浓郁扑鼻,好不醉人。
再看那面向东方的一幢门楼,宏伟气派。上书五个金光大字,曰:“天下第一流”。
这正是:
古来酥酒定乾坤,
香溢扑鼻九重馨;
湖美水清工艺巧,
世间竟赞双沟镇。
看那往来车辆,并未有那马拉人推,却皆隆隆自动。更有奇者,看那一道道盘石所筑彩虹,飞架于大河大湖之上,一辆辆自动轩辕,飞奔其上。
尤其在那小镇东首河口入湖处,正有一条盘石巨型入云之彩虹,横跨湖滨之角,高耸云上。连通了南北,连通了天上人间,连通了玉宇凡尘。
这条彩虹,莅临洪泽湖畔,由此向湖,放眼望去,鱼网围栏,层层叠叠,樯杆白帆,星星点点,水天相接,云水相连。近处,鱼船游艇往来,尤若银河中的星宿,浩浩渺渺,渐行渐远。看那围网中之魚蟹虾鱉,满塘满仓,真乃人间仙境也。
只见那:
鸳鸯戏水鲤金红,
荷叶微舒靓碧蓉;
茫芏芦枝拂旭日,
莲蓬菱角舞清风。
鹳游船尾嬉娇女,
鹤立舟头逗老翁;
近波远云帆影伴,
归来竟舸笑繁荣。
看那大河入湖之河口处,彩虹耸天,彩虹之上,一条乌金黝黑之长龙,由那遥遥之南,向那遥遥之北,遥遥远远,游向北乡。南,不见其尾;北,不见其首,其型博大精远,且龙脊之上,异常繁忙。
自动车辆,飞奔往来,穿梭不息,无昼无夜。
紧随巨龙,向北,六十里处,一座宏大雄伟城郡,蔚然其旁。
屋宇层叠,楼阁林立,广厦遍布,绵绵不绝,无际无涯,直插云霄;街道纵横,巷径通幽,典雅清秀。
看那城南西进处,数十座盘石彩虹横跨于大河之上,其中一座八楼古桥尤为醒目。桥头入城处,连桥一座高耸入云之巨大城门,异常耀眼。更炫目者,其上雕龙砌凤,其旁林园花圃,石径亭廊,鸟语花香。
看那城门两旁,盘龙玉柱之上,斗大鎏金草书巨幅长联一副。
上联曰:泗州城,神婆倾圣水失城,四神城内讨神婆;
下联曰:洪泽湖,仙姑泄玉液得湖,八仙湖中论仙姑。
正中门头之上,横批四个黄金大字。
曰:水韵天府。
却原来,此楹联,为藏头之联,上隐此地之名。
正是那后朝,久誉盛名的淮北水国,螃蟹之乡――――泗洪。
细细品味,此楹联,却又似曾相识。
那泗州古城之失落,滔滔天水倾之而失;浩瀚洪泽湖之现世,甘纯福水恩泽之而得。如此得失之一切,不正是水母娘娘之所为?而那四神讨神婆之喻,不正是天王李靖等辈?但这八仙论仙姑一说,却是不曾忆起,更是如何也想之不出其所以然了。
不想也罢,先看看这泗洪城如何?
先入视野的是一处古徐阁古风故景。
看那古阁,阁高二十丈有余,四面城墙环绕,山水环依,枊竹相拥。呈北方大地豪迈奔放之豪情;兼南国水乡婉约缠绵之柔情。古居古巷古街古市,拱桥清溪石道红笼。雕梁画栋,粉墙黛瓦,小桥林立,溪水涓涓,清泉潺潺,兰株轮艳,垂柳依依,阡陌幽径,古朴优雅。真乃一步一景,令人心旷神怡。
再向北看来,又是一番新潮景象。
虽然没有古泗州,四面城墙之古朴醇厚,却也呈现三面环水,一面临湖之清秀壮美之风光,比之泗州古城更为博大,更为生机盎然。虽然没有古泗州古老淳朴,却更是繁华绚丽,魅力四射,比之那古泗州更为盛市太平!
冥冥中,水母娘娘更关心苍生万民之生计,欲细看百姓之衣食住行。可是,却听得耳际旁,水声大起,哗啦啦,风吹水波,浪花溅起。更有许多水珠,淋洒于玉体娇面之上。
惊醒后,原来是柯南一梦。
娇躯仰卧湖滨之畔,风起,涌起波浪,玉体淋淋洒洒,好不清爽。尤忆,那梦中景致,粒粒在目,尤然心上。
水母深知,此乃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之故。定然是,因水漫泗州古城,殃及万民众生,渴望百姓有一个好去处,祈盼世景太平,尘间昌盛繁荣。
这正是:
洪泽湖浪乍风平,
泗州城围已隐形;
遥望淮都攸兴起,
楼亭水韵耸林峰。
实则旧郡随星去,
安且新城与日生;
尘世幽玄冥奥事,
尽存虚渺梦楠中。
但梦中也有些许不明之处。何如那盘石所筑之入云彩虹;宽广黝黑遥遥之长龙;急急如飞之所自动车辆;正有那入云擎天之高楼云厦;更有那水桥连绵之古居高阁。
既是日有所思,但却从未见闻,尤何入梦?
回忆其盛景,赛过云天仙境。
更有那漾漾楹联,虽然尚存事实,却也是刚刚经历,且无人成书,其联出至何处?
岂知,此乃水母娘娘,超越灵境,一梦数千年也。
这里正有那七言古风――《洪泽湖》诗赋一首。
诗曰:
苏北江淮存明珠,清江泽地有碧湖;
风动千尺拥涛浪,云舞万年展画图。
春秋徐侯曾立国,战国泗君既为都;
莲叶荷蓬护虾蟹,苇枝芦花掩鸥鹭。
少年舞网英姿爽,老翁嬉桨民风朴;
湖中鲢鲤依尔吾,岸边鹅鸭偎伊汝。
远天金盘红云浮,近水银帆清风鼓;
日落归舟挥双桨,月升回舸摇单橹。
舟驶击波涛声碎,舫行破风人影孤;
妻奴向晚炊烟直,夫君临暮脊背弧。
娇女茶前吟小曲,小子饭后哼大呼;
左邻三婶补围网,右舍二伯添魚浮。
风起月明金波荡,云去星繁银浪舞;
潮来诗仙诗易赋,汐往酒圣酒好沽。
向北曾迎黄河龙,往南既纳长江虎;
西来奔腾曾有声,东去浩渺方无语。
旧石遗存下草湾,江淮古猿天岗湖;
陈圩张墩掛剑台,梅花王屋徐国府。
四河横卧浮山堰,双沟竖立男根柱;
车门八仙过海谱,重岗百女祝寿图。
隋堤烟柳青阳镇,泗州梦楠洪泽湖;
成子湖畔爱子在,老君山顶道君无。
石集尤见东西堰,枊山更寻土石鼓;
穆墩岛闻金角鸣,盱眙山见银枪舞。
高天群星捧明月,苍穹众生拥圣主;
才向远古索旧趣,正逢当今纳新娱。
波前冰轮照玉壶,烛下赤子拜舅姑;
驱车新郡品蟹宴,乘翼古城览明珠。
曾经临空抒远志,恰值兴世负征途;
吉时自当行大顺,良辰正然收丰膄。
徐宁高速已繁盛,隋汴古航又复苏;
浪尖惊涛醒万代,福水宏恩溢千觚。
诚乞尊师妙言律,敬呈玩徒劣诗赋;
神州五湖同娱乐,中华四海共醍醐。
…………
这里不表水母娘娘梦中所见,只将她醒来后之所见所为,细细道来之。
水母娘娘醒后,正自静思,却听有踏水之声,由远至近,从东而来,并切切语声相随。原来,波浪翻起,正是有来人踏水行来而生。
多事之际,何人至此?
莫急,听我慢慢道来。(32)
话说水母娘娘梦醒后,听有踏水之声而来,早已戒备,只是佯装未醒。
只听得踏水之声,越来越近,并听到有人语声。
只听有一沉稳男声道:“道兄有所不知。那水母娘娘,虽是私担圣水,却也并无恶意,只是不满玉帝对石矶娘娘之所为,如若泄得心中闷气,定然会将圣水归回本位。如今道好,只因玉帝性急,道兄莽撞,量成泗州古城淹没之灾”。
又一似乎熟声男子道:“洞宾所言非也。想那瑶池之水,岂能无顾乱动?如同儿戏,充做泄愤之物?水母娘娘身为东宫娘娘,瑶池之主,怎能不知这般道理”?
水母细听,方知是那蓬莱岛中八仙到了,刚才说话者,应当是那倒骑毛驴,在泗州城内,与自己争水的八仙中之张果老。于之争辩的乃是吕洞宾了。
此时的水母娘娘,依然是那仙姑之型,只将那红纱,隐住玉体,并无过大动作。知道八仙,决非偷袭之人,便静下心来,想细细听听,这些千里迢迢奔来做为之诸仙,对我水母做如何之评论。
性情纯真的水母娘娘,只将一双龙凤美眸,开得一丝灵光,若那玩童般窃视诸仙。
只见那八仙之首的铁拐李,左手拄着一根玄铁拐杖,杖的上首处,夹至掖下。右手提着一只黄皮大酒葫芦。
那笑嬉嬉的大胖子,乃是笑仙汉钟离。手中大蒲扇,貌平能奇。你看他,大腹翩翩,一步三晃,很显富态。
张果老仍是倒骑毛驴,很是有些不伦不类。他那毛驴,似乎较之先时,更为瘦削了些许。
何仙姑,很是清美,其人,正如其手中荷花,清纯高雅,仪态靓丽,为实让人怜爱。
再看,那手拿竹板,脚踏草芒者,定然是那要饭花子蓝采和了。不过,他那手中竹板,虽然为竹器,却是透着灿灿金光,可知并非凡品。
而那两位文气十足者,一个头戴道冠,身背宝剑,青衣长衫飘逸,仙风道骨横溢者,定然是那酷爱游山玩水的游仙吕洞宾。
而另一个身穿公子衣,发系青丝方巾,手持竹箫,尤若赶考学子者,定然是那精通音律的韩湘子了。
最后跟来的那位,穿一身官家服饰,一眉不展,后背双手,腰间掛了许多令牌之类的杂碎。定然是那,看破红尘,弃官寻道的官家老爷曹国舅了。
如此说来,这蓬莱岛的八仙,便是来的齐全了。
这正是:
首仙铁拐残足李,
果老张翁倒骑驴;
文武全才当吕祖,
笑仙肥胖汉钟离。
曹姓国舅华衣阔,
湘子韩箫乐律奇;
竹板乞游蓝采和,
何姑仙子当清怡。
原来,张果老,由泗州古城败回天宫,将讨水前后经过,一一向玉帝道明。再将毛驴所讨之圣水,归回瑶池,便垂头丧气,回到东海蓬莱。
众仙问得,那取水之经过,听后都觉得,此事办的拖泥带水,不甚圆满。
铁拐李责怪果老粗心大意;汉钟离笑话果老,事未办好,反而还丢了法器,即那乘酒的青皮葫芦。偷鸡不成,舍把米。
何仙姑却是怜惜水母,担心其又惹下天大事非,忧心这东宫丽人,从此不得安宁。
而吕洞宾,是个好动之人,建议众仙,借此原由,游玩洪泽湖,看一看那新成的大湖景致。暂离东海,消一消因玩那过海游戏,而与龙王发生的是非争端。如若可能,还可助天,讨伐那造事原凶。
众仙觉得,如今确是闲来无事,正感寂寞,便依言,约众而行。
由此,诸仙离开蓬莱,各依神技,驾云驱雾,踏波过海,直向江淮而来。
半途中,恰又碰上无功而返,损兵折将的天王李靖等众神,相互寒喧后,天王李靖将奉旨讨凶,无功损将之经过,叙述一番后,问道:“诸仙何往”?
铁拐李施礼告曰:“只因我蓬莱岛中之果老,依旨取水,功未圆满,至使水漫泗州古城,百姓遭殃,并连累诸神应差。今番我等议定,正欲前往泗州古城地界,施求苍生。既然原犯官,尚未归案,我等也不推辞,便依天规,将其追回就是”。
天仙李靖,屡屡搅入玉帝家事,正愁抽身之策,恰好来了不知故里,觅因充闲,顶包消停之人。就坡下驴,道:“那就有劳众仙了,我等在此别过”。好似怕其反悔,急急别去。
李靖,深知此事,到得这般地步,确是与这张果老行事过急,办事未果有些关联。八仙插手,也是情理之中。
于是,正中下怀,并不客套,即刻做礼告别,抽身直向天宫飘去。
话说那荷仙姑,本就偏袒于水母娘娘。当然此非攀附权贵,只是佳人惜佳人而已。今番听得铁拐李,与那天王李靖之对话,已是将那闲事,和盘接过,铁定插管此事。如今看那行情,似乎大有行之武力之可能。
于是,荷仙姑不无责怪,开言道:“道兄不该接下此事,莫应将我等重陷纠葛。想那水母娘娘,只不过是,为那不平石矶娘娘受惩,重情重义。只是行事,有些偏激,原本并非无端生出事非。依我之见,道是个快义恩仇,善达情恋之辈”。
看看众仙未语,又道:“又何况,张道兄,对泗州古城水灾之事,也应有些许担当,并非水母一人之过”。
看了看果老也无不快,再曰:“事已至此,我等来此救生尚可,不该重再卷入是非”。言罢,微微摇头,看去大有无可奈何之意。
却见那大腹笑仙汉钟离,嬉笑言道:“凡事,都有定数,仙妹又何必多虑?想那水母娘娘,既然已犯下水漫泗州城之大罪,却又怎能再损天将,岂不是罪上加罪,又触天条?”
众仙便言便行,眼见得,便来到洪泽湖畔。
却听吕洞宾言道:“道兄有所不知,那水母娘娘,虽然是私担圣水,却并无恶意,只是不满玉帝对石矶娘娘之所为。如若泄得心中闷气,定然会将圣水归得本位”。
并言:“如今道好,只因玉帝性急,道兄莽撞,酿成泗州古城淹没之灾”。
张果老接言辩道:“想那瑶池之水,岂能无顾乱动?……”。其话,正是水母听到的,张果老责怪水母娘娘私担圣水之词。
水母思来有理,并无怪意,仍旧细细听来。
却听那要饭花子蓝采和,赞成张果老之言说道:“正是,正是。既为东宫之主,当然深知此之利害,却又逆行其事,岂又到那闹市中,悬危招摇过市,且不正是乱世之举”?
他见众仙沉默,又言:“今番水漫泗州,殃毙万灵,百姓死伤无数。就是那侥幸逃得性命者,又将如何谋生?何处安居?怎生立命?岂不是,又多了,如我之类者,四海漂流的要饭花子”。
水母听到蓝采和如此数落自己,心中虽然有气,却也深知在理。
只听曹国舅将话接过道:“如此诸多事端,都是那有条不守,有法不依,以权谋私,玩忽职守所至。”
他见众仙都在看向自己,又道:“想那凡尘间,知法犯法,仗势权贵,乱世祸民,将百姓置于水火中煎熬于不顾,此为一理。”
他见众仙,尤为认同,再道:“此事闹到这般地步,其事,玉皇大帝,也有多般责任,正可谓,上梁不正,下梁歪也。既然触犯天条,无论何人,无论何事,不以人情论是非,违法者,都应严惩不贷”。
何仙姑正欲再辩,却见前面韩湘子,摇手示意,诸仙禁声。
不知又出何事?风雨将至,水母又待如何?莫急,下节慢慢说来。(33)
话说八仙正在议论水母娘娘是非之时,韩湘子似乎发现有异状。
八仙同向韩湘子竹箫所指之处望去。只见前近处,大水之中,波浪之间,由东至西,凸出三座小岛。东西两岛,呈圆型龟壳状;中间那岛,显长条魚背状,中间高凸,而南北两头略低洼,并显北尾南首之态势,其型极似一条巨型魚体。
八仙想来,其便是那李靖所言,黑叉化之,水母毙之,黑魚尸身哉。
此时,三岛之上,尚无人烟,并少有植被。唯中岛略南端,一位近乎身赤体裸之美艳女子,侧卧于魚首之上。
你看其,肌柔肤润,白玉无瑖,清秀明靓。更似那欲滴花露,婉若那出水芙蓉,唇朱眉青,鼻直耳玉,乳润臀丰,靓丽可人。活脱脱,乃一睡美人也。
荷仙姑,早将手中荷花摘下一辨,随风飘出,化做一条粉花青莲锦绣丝缎,轻浮于那甜睡玲珑娇躯之上,将那纯玉之体遮盖了住。
看她那千丝碧青秀发,绵延三尺有余,轻荡水面,尤若优美音符,依稀可见红鲤,荡游其间。
无需考证,她定然就是那,东宫之主,天庭极美,水府丽人,水母娘娘是也。
八仙早知,东宫水母娘娘,堪称仙界,美中极品,乃情种之源。今番所见,更是妩媚之至。天生娇子,高雅丽质,清秀自然,实在是名不虚传。
好个水母,玩心若童,依然假眠,好似又有那静观其变之意。
只听张果老说道:“前番,泗州城内,她化为一位老婆婆模样,实在是难看之极,如若是这般像貌,也许我会倍加小心。”
并摇头叹道:“如今闹到这等地步,为实是有些可惜了”。
由此可见,神仙也有以貌取人者。
不过此时,那假睡中的水母,道是暗暗好笑那张果老眼拙。
只听吕洞宾道:“虽然造成水漫泗州城之灾,却也因救治有方,故而,造就了一方洪泽湖魚米之乡,谁又能定言是功是过呢?”
略停片刻,何仙姑为其鸣起不平,曰:“想那玉皇大帝,既然将其纳为东宫之主,却使其空守瑶池,如此一位开朗好动之人,遭得这般冷落,此等因果,也是造就漫城大灾原由之一吧”。
大腹笑仙汉钟离,笑嬉嬉说道:“治理洪水,失城得湖;力毙黑叉,从此双沟古镇现世;泉欲美仙,灵源所至,此处定将盛产美酒佳酿。功功过过,是是非非,皆在这恩恩怨怨之中。谁能言的清,道的明?道家讲自然,老子讲无为,我言此乃定数也。哈哈哈哈。”
铁拐李接过话题说道:“功过也罢,是非也罢,恩怨也罢,情恨也罢。我等既然已介入其中,便应顺其自然,当首尊天规,尽力将其归案。也许玉帝并无将其重惩之意。”
略停又道:“只是看她如此甜睡,看来甚是疲劳,不如就让她,多多休息一时,再做理论”。
众仙默许无语。
唯韩湘子低吟咏情篇《清明》,道:
桃花醒,
芳草吐淡清。
春来早渡汴河水,
清明万物得滋润,
唯卿独孤影。
忆往夕,
也是柳伴杏。
油菜花黄舞群蜂,
桃园蔷薇蝶双影,
莺语尤如今。
……
吟罢,持箫,轻轻吹起小曲,天籁之声,随风响起,悠悠飘传了开来。
箫声,悠扬娓婉,悲悲切切;风声,清新微凉,凄凄楚楚;水声,浩渺荡漾,缠缠绵绵。风声携着水声,与箫声相贺,忽喜,忽忧;忽悲,忽欢;有娱,有哀;有离,有合。曲律与景致,相融相衬,将情感,演绎的淋漓尽致。
这里正有一副楹联可谓:
上联曰:风声,水声,箫声,悠扬娓婉,皆为情仇爱恨;
下联曰:亲情,友情,恋情,坎坷艰难,无非悲欢离合。
横批:何渡一生?
那韩湘子的箫声,与风水之声相贺,听得众仙心潮澎湃,甚至有人唉声感叹。更让那水母娘娘芳心起伏,意气勃发,激情辽燃。
箫急处,水母再难平静,陡然腾起,化回原身。
只见她轻驾祥云,微摆绸绫衣巾,艳丽中透着高贵,妩媚中含着怒忿。更是透着那太多成熟之美。
八仙见之,叫绝中掺插着太多之无奈。
正有七古《佛律》一首可鉴。
诗曰:
佛言万物皆有灵,
道传善恶存于心;
功过名利寻常事,
爱恨情仇借缘应。
尤知前程无尽欲,
尚需当世做善行;
修心养性容禅根,
抱元守一积果因。
生死演绎一念间,
阴阳变迁两重冥;
众生法相一菩提,
佛道慧智两明镜。
坐禅普渡化金身,
音律修为入圣境;
无相天地无相我,
不负如来不负卿!
……
只是此时众仙,为欲所困,未通音律根本,早入利途,已是至道而无道之境。危机早起,何为?
此时首选者,唯,性之原始本能,争勇斗狠。
水母娘娘更是偏于义道,忍极至兴,一反常态,步入偏门,触动玄机。
只见水母娘娘口中吐出神针,心诀诵动,随即,一条数尺长,金箍神棒,横握当胸。
眼见得,又是一场大战。
欲知后事如何,岂看第九章:八仙轮番战水母,清风再度援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