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悼会结束后,卓灼带着妈妈的骨灰盒离开了上海,秦月月留在上海和楚旖旎一起处理事故赔偿相关事宜。
为了避免睹物伤怀,她们通过房屋租介给郝赫在徐汇区离门店不远的地方租了一套一室一厅的居民房,两个人用了半天时间就将以前公寓里的东西搬过来了,两人又在超市帮他置办了生活用品。
之前参加培训的两名厨师已经完成了学业,在悲痛万分之后,两人肩负起使命发誓一定要将上海的湘粤菜馆办得有特色、有新意。
秦月月和楚旖旎像两个称职的老板娘一样每天过来检点店里的每件事情,并且安排录取的20名工作人员陆续到位,按男女、专长不同分别给他们安排了不同的任务。
疼痛像野蛮生长的葡萄藤一样在郝赫的身体里仍旧无止境地蔓延着,他每天待在卧室里不出门,像一个提线木偶一样,问一句哼一声,推一下动一下,外面的世界对他似乎就是个伤害,唯有这二十平米的小地方才是他疗伤的佳园。
晚上的时候,秦月月和楚旖旎过来看郝赫,把当天发生的事情一件件地讲给他听,郝赫听着偶尔点点头,如果征求意见他没有回应,她两人就商量着帮他决定了。
“让他缓缓吧,散去的能量需要慢慢重新集聚,只有当他看到生活的希望时,他才能慢慢从悲痛中抽离出来。”
一周后,事故的赔偿款下来了,楚旖旎上班去了,秦月月一个人去事故处理中心办理相关手续。
“郝赫,你的银行卡号告我一下,我把赔偿款打在你的账上,旖旎通过认识的朋友的朋友在上海找了可靠的人,把事故处理得相对比较满意,人没了,我们要好好的,不能辜负她,为了她,我们更应该振作起来,让她看看她的决定、她的菜馆在上海也是能立得住脚、受欢迎的。”
“都打给卓灼,我一分不要。”
“很多的,或者你留一部分?”
“不,不要!”郝赫突然声音洪亮地吼着,把一旁的秦月月吓了一跳。
“好,好,听你的。门店都已装修完成,饭店配套经营的设备都购置回来了,你们之前安排培训的三个管理人员和两名厨师都已经回来,已就位,我和楚旖旎分别按他们之前的工作经验和个人特点安排在不同岗位,新录取的工作人员,有五个已经报道了,还有十五名被录取的工作人员等店铺试营业了再通知他们。”
“马上营业!”
“还不能,还需要你抽时间去店里看看我们安排的行不行,如果不行,你随时可以更换人员,我和他们都提前说好了,最终在哪个岗位将来都由你最后决定。”
郝赫没说话也没有点头,秦月月读不出他的意见,也就不说什么了。
“我过几天得回去,单位有事,剩下的事就全靠你了,旖旎还在上海,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找她。”
“不用!不用!”
“那明天你和我一起去店里看看吧,我们已经帮你做了好多事情了,很费劲,你必须振作起来,你是个男人,你得把这一摊子扛起来,谁都有悲伤的时候,但不能一直沉浸其中,这样会把人消耗掉的,你试着走出来,忙碌起来。”
“行!去!”
“好,那我明天早晨九点过来,你必须把自己收拾好了!”秦月月感觉郝赫的状态有进步,很高兴,他明显在听自己说,也听进去了。
秦月月晚上回到楚旖旎租的大酒店里休息,她没有单独开房间,楚旖旎要求她和她一起住,她也很乐意。
“艾米莉好可爱,我也真想再要一个小女孩儿。”大人的烦恼似乎只有小孩能让她们看到快乐和无忧无虑。
“那就生一个呗,小地瓜明年就考大学了,你可以考虑了。”
“哎呦,我这几天正发愁这个孩子,这段时间考试成绩有些下滑,我和他爸不能在屋子里说一句话,人家听到就嫌我们烦,前两天还和我吵嘴了。”
“孩子可能成绩下滑,心情不好,发泄一下,你忍忍嘛,孩子快高考了压力大,成绩下滑他也紧张,很正常。”
“我还心情不好了,每天单位事一大堆,这几天我大哥又打电话说我妈浑身难受,让我带着看病,言语也不好,好像我欠着他们似的。”
“你帮你哥把孩子安顿好了,他们的态度也一点都没变吗?”
“没有,只是我的态度变了,不像以前唯唯诺诺的,他们如果太不像话了,我也会顶过去。”
“月月,老天在磨炼你,你必将担大任。”
“拉倒吧你,我快被磨死了,郝赫同志终于说通明天去店里看看了,我真担心他振作不起来,可怜的人,一次次的打击,是个人都难承受,旖旎,你天生就是受宠的,从小到大,爸妈爱着、老公疼着,好羡慕你。”
“我们每个人活得都不简单,只不过境遇不同,你记得我和你说的那个巴黎的朱利安吗?”
“知道,你们分手了。”
“其实,之前,我去巴黎找过他,他被那个巴黎女孩下毒,染上毒瘾了,然后,他就被那个女的控制了,后来他和我分手。后来的日子里,他毒瘾愈发厉害,发作起来相当剧烈,甚至要杀人,那个女孩慢慢对他失去了兴趣又找了一个男朋友,在他毒瘾发作时,那个女孩不给他毒品,他哀求、谩骂,然后是疯狂,那个女孩和她新男朋友就将他绑在椅子上,让他面对着床,然后那个女的和她的新男友就在他眼前赤裸裸地做着男女之事刺激他,有时候那个男的还打他。就这样他经受着一次次的精神折磨和身体摧残,硬生生地被逼疯了。他爸爸的那次事件之后,他家企业也不行了,儿子疯了,家族产业迅速衰退,当初想依靠女方家的势力和产业再次崛起的梦想最终成泡影。哎……他家人早期也太不现实了,人家女儿都不要他儿子了,怎么可能再帮他家?可以说他家已经到了家破人亡的境地,现在两个老人维持着生活,养活着那个疯儿子。”
“听得我好恐怖,可以说这个女的把那个朱利安玩儿完了,也把一个家毁了,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朱利安妈妈给我打过好几次电话,央求我过去看他。”
“你有卡萨帕和艾米莉可不能再把这对父女抛下,咱可是中国女人要守妇道的。”
“那是一定的,我没有同意,但是他也是我生活中的一个人,他这样了,我的心是不是也会隐隐作痛呢?所以,我们不是温室里的花,也不可能在真空里活着,人生的酸甜苦辣咸谁能逃脱一样呢?”
“怎么这么像我说的话呢?”秦月月抱住楚旖旎的胳膊两个人笑着躺倒在床上。(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