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流羽翎忽然想到了凤羽军的事,“那枚虎符你可要再换个地方藏匿?我在北燕的时候一心埋在你身上,对冯栾的事知之甚少,也只在茶余饭后猜想过他和天机阁的关系,我怕他手下有天机阁,或是与天机阁的人有什么无法斩断的联系。”
帝释天道:“你放心吧,虎符这件事我心里有数,冯栾找不到它的。至于天机阁,”他顿了顿,说道:“确实应该好好查查。”
“不。”流羽翎轻轻摇头。
马车已经到了靖王府,两人下车回了温暖的室内,帝释天倒了杯红茶给流羽翎暖手。
流羽翎接过,心里除了天机阁,还冒出了那个神秘人的轮廓。她在想这人会不会和天机阁有什么关系?又或者是他建立了天机阁?
她偷看了帝释天一眼,在犹豫着要不要将神秘人的事情告诉他。
帝释天命人准备了果盘,扭头就看见流羽翎狡兔一般的盯着自己,小脑袋瓜里不知道又在想些什么。
内心挣扎了两秒,流羽翎决定还是将这件事情告诉他。毕竟她自己也不知道现在那个神秘人是不是还活着,如果活着的话又会不会对帝释天构成威胁。
“释天,”流羽翎轻声叫他,“我有话要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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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溯到十一年前,在流羽翎和圣光羽还在被秘密押送前往塔离国皇宫路上的时候。
两人像牲口一样被关在木头堆砌起来的牢房中,不知道外面天是何时亮的,也不知道月亮是何时升起的。在站起来踮起脚尖伸长胳膊能够勉强够到的地方,有一个能够从外面打开推拉的暗格,关押他们的人就是从这里给他们送来水和食物。
流羽翎害怕黑暗,抱着腿在角落中瑟瑟发抖。
圣光羽在一番拳打脚踢之后被重新扔到了里面,谎称自己要方便然后逃跑的心思败露后,他得到的是头破血流的惩罚。
“哎,你还活着吗?”流羽翎不知道他的名字,便只能这样叫他。
圣光羽嘴唇动了动,想发出声音,喉咙却干哑的说不出话来,强撑着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就算是回答了。
“你家里哪里的?”流羽翎想尽可能的和圣光羽说话交流,避免他失血过多睡过去死在这里。“也是北燕的吗?”
圣光羽想说你这人怎么这么啰嗦,但还是竭力张开嘴,说了句塔离。
原来塔离国也会掳走自己国家的孩子。
流羽翎这样想着,内心竟然生出一种可耻的平衡感。
“我们村子里其他人也被抓走了,”流羽翎继续说道:“大伯和婶婶都被你们国家的军队杀了,尸体被瓶子里倒出的东西撒到,一下子化成了水,连骨头也是。”
想起村子里人死时的惨状,流羽翎又忍不住害怕发抖,泪水如决堤般哗哗的往下流。
圣光羽沉默了一会儿,撑起身体无力道:“我是个流浪儿,不知道爹娘是谁,也不知道大伯婶婶。我去的那个地方和你一样,都被士兵无情的屠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