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羽翎将头埋在膝盖中间失声痛哭。
过了一段时间后,牢房中又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与黑暗,饥肠辘辘的两个人听着自己肚子的叫声,饿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马车停了下来,有人从暗格里丢了两只包子。流羽翎摸索着捡到,递给圣光羽一只,自己捧着一只,在角落里小口小口的吃着。
包子还是热的,如果大口吃完的话,还没有尝出味道就没有了。
“喂,”圣光羽舔了舔嘴唇,声音在幽闭的空间中回响,“你吃完了没有?”
流羽翎捏了捏手中的小笼包,掰开一半递给了圣光羽。
两人之后再也没有说过话,吃过包子后就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有人敲响了木墙,叫他们捂住眼睛。片刻,那封了许久的木板被拆开,月光倾洒而至,有两只大手自上而下的伸进来,抓住他们的胳膊从里面拖了出去。
流羽翎睁开眼睛,隔了两三个人的地方站了一名一身银光战甲的颀长身影,正背对着他们,一只手按压在腰间佩剑的剑柄上。
“快点!往里走!”
流羽翎被踢了一脚,本就吃不饱饭的身体站在地上软绵绵的,被踢了一脚之后没站稳摔到了地上。
那人听到声音转过身,脸上戴了一个面具,在月光下发着柔和的光芒,走过来将流羽翎扶起来,拍了拍她身上的土。
押送到的士兵见状向后退了几步,似乎很怕眼前的这个人。
流羽翎鼓起勇气,抓住那人即将离去的披风,哭喊道:“哥哥,能放我们走吗?我想回家,我要回家。”
再次回身的人蹲下,伸手揉了揉流羽翎的头发,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摊开掌心,是一块糖果。
他将糖果放到流羽翎嘴边,声音轻柔,却清冷的像这月光一般。
“这里有很多像你一样的孩子,塔离国会收留你们的。”
小孩子总是会对长得好看、穿着好看的人产生好感,流羽翎也是。她不相信这些押送自己的士兵,却愿意相信眼前这个给自己糖果吃的男人。
流羽翎张嘴含住糖果,甜味在苦涩的嘴巴里散开,看着那人远去的背影,和其他蓬头垢面的孤儿们一起,走进了即将要生活七年的地牢。
幸运的是,流羽翎和那个在路上一直陪着自己的男孩分到了一起。这个好像在一开始就确定了,抓人是有目的抓的,但谁跟谁分配在一起却是随机的。有人给他们上过洗脑的功课,流羽翎模模糊糊的就忘记了自己之前的生活,心里烙印下要为塔离国谋取荣光和权势的野心。
获得新身份从地牢里走出去的那一刻,流羽翎最想见的,是七年前给她糖果吃的那个人。
如愿的,她见到了。
却是在追杀的道路上。
“为什么要出动两个人?”圣光羽一边赶路一边抱怨,“追杀叛国罪名的逃犯明明用不着我们,国主为什么不派暗卫们去?”
流羽翎道:“你能不能少说点话?从塔离追到栖霞又从栖霞追到北燕,你还不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