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到了动身的日子,苍萝没有敢收拾太多的东西,一袭白衣,一柄薄件,几块散碎银两便是全部家当。来到城门时正是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穿过高大的城门,照在平坦的青石路上。门口来来往往的人行色匆匆,他们都是在奔向家的方向吧!
“白五哥!”当看到城门边那个同样一身白衣,背负长剑的俊拔身影,苍萝十分讶异,“你怎么在这里。”
“我在等你。”白玉堂微微笑着,“此去关外有千里之遥,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前去。”
“那衙门?”
“展大哥回来了,年关将至,应该短期内不会走了。况且大哥二哥他们也该陆续回来了。”
“他……还好吗?”想到展昭,苍萝的心都会莫名的疼痛,想提起又不敢提起般,只能压制住内心的激动颤抖着声音问。
“能吃能喝,有什么不好的。可是你问的是这些吗?”白玉堂面上淡淡的,似乎在无声的安慰着苍萝。
苍萝摇摇头。她想问的当然不止这些,可是又让她怎么说呢!“走吧!”当先扬鞭策马。两匹枣红的骏马奔腾在平坦的官道上,人渐渐稀少,天色也暗下来。
“前面应该有村子,咱们找个人家住宿一夜还是连夜赶路?”更深露重,更何况是寒风凛冽的初冬,白玉堂生怕苍萝身子受不了,建议着。
“天还早呢!”苍萝抬头望望天空。“再赶一段路吧!后半夜找个背风的地方将就一夜算了。明天赶天路,晚上再说吧!”
“好。”苍萝既然能坚持,白玉堂这个惯跑江湖的人,更加不可能矫情了。两人两马在夜色中疾行,至天色微明时已奔出几百里。
两人找了出背风的山崖下生上一堆火,白玉堂还顺便在路上捉了两只肥肥的兔子,在溪水里洗剥干净了,架在火上细细烤着。香气渐渐飘了出来。
“若是乏了就先靠一会吧!兔子好了叫你。”白玉堂看着她单薄的身子着实有些心疼。
“无妨,我才没有你看起来的那么娇气。”苍萝不在意的摇摇头,望着火光出神。
“照这样的速度,几日便能到关口了吧!也不知道前方的战事怎么样了?”算算日子,快到三川口之战了吧!也不知道还来得及来不及。
“你一个姑娘家,为何偏要去边关呢!”白玉堂着实不解。在他的印象中,女孩便是女孩,如丁月华。纵然也是一身武艺也不过是嫁了人,每天深居简出,相夫教子。而在闺阁时,也从没有真正接触过江湖,不过是女孩家小打小闹罢了。像苍萝这般着实少见。
“不去,良心会不安的。”苍萝不知道自己开到这里会改变什么,但她要努力保护住那些忠臣良将。也许,这便是她意外出现在这个朝代的意义吧!
兔子烤的很香。大概是他们走惯了江湖,手艺竟不相上下。吃过兔子只小睡了一会,天大亮时两人又开始上路了。
大概是此次出行的突然而隐蔽,路上竟什么阻碍都没有。两人只在镇子宿了两夜,睡两个饱觉补充些干粮,其他时间都在赶路。七八日后终于到达保安军。
此时已是深冬。落了几场雪后,汴州城也变的银装素裹起来。今年的冬天似乎格外寒冷,养心殿里升了四个炭盆,仁宗披了厚厚的狐裘,却还是觉得有些冷。
“苍萝在王府可好?这样冷的天,她又畏寒,要多加几个炭盆。炭要是不够,尽管去内务府去取。”仁宗呵着手,对下首端坐的云公子道。
“苍萝?”云公子微微惊讶,“她并不在府里啊!”
“什么?”仁宗一惊。
“对啊!”云公子点点头,“入冬时她便说,要到宫里过冬。她入宫的前几日臣还在宫里见过她,怎么她……现在不在宫里?”
“她只在宫里呆了十三天,便说天愈发冷了,着急要回去。她竟然没回王府?”仁宗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如果苍萝不在皇宫,又不在王府,她回去了哪里?想到此处,两人将目光齐齐投向侍立一旁的包拯。
“启禀陛下,启禀王爷,郡主并不在开封府,也未曾去过。”看到两个人投来的目光,包拯当真是哭笑不得,脸也愈发的黑了。
“展大人可去了外地办案?”仁宗心念一动,忙问。
“如今已至年关,展大人月前便回来了,一直帮着处理府内事物,并没外出,也没什么危险。”包拯知仁宗心思,忙如实禀报。
“那她去了哪里?”两人满是疑惑。
“不过……”包拯犹豫道,“白玉堂白大人倒是不在府里,月前便告了假。”
“他去哪里?”云公子忙问。却看到包拯连连摇头,思度道,“从前便听白玉堂说要下江南游玩,可花冲并没有跟随,反而是郡主不见了踪影。难道是他二人一起走的,他们会去哪里?下江南吗?”
“他们去了边关。”想到此处,两人脸色均是大变。算算从苍萝失去影踪到现在也有月余了,如今年关将至,他们居然在边关那个充满战乱的地方,状况不能不令人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