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北迁

烛火摇曳，微微的光线映照着案前几张有些残破的信件。清冷的月光折射进大帐，大帐内很安静，静得能听到外面时不时传来的蝉鸣声，室内只有一个金发少年坐在案前思索着。

今天寄来的那封信上，除了“鹰师平安”这几个字，信的后面还写了非常详细的事件经过。

鹰师假死、大捷交易、漠北郡主、带鹰师回契丹……

“这一去遇到的事情可真不少呢。”穆金喃喃道，“这次的敌人竟然是小军师，这两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孽缘啊……”

穆金想到他冒死从漠北领地逃回来复命的场景，一路上的陷阱可真是够狠的，自己能够虎口脱险也算是幸运的了。

他快速把白天写的一沓计划书藏好，然后又取出新的纸，磨了墨，快速写了“营地安好，契丹特使已伏诛。若特勤真迁徙至契丹，则请将时间和地点告与我知，我寻到机会便与你们汇合。”

收笔之前他又顿了顿，终是加了一句“代我向小军师问好。”

翌日，穆金将信件交于亚罗，遣他派送回去。亚罗也是无奈，但事关鹰师大事，却也只能照做。穆金命人护送了几里路，确定他是安全离开了突厥领地才回来。最近这个时候还是不得不防的，穆金感觉得到，小可汗似乎有什么大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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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道荒原，落日熔金。萧瑟的风吹得蒿草发出一阵阵呜呜的低吼声。虽然都是塞外，但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穆金骑着他那头雪白的马，浅色的斗篷将他金色的碎发和被风吹得瑟瑟的脖子层层围住，还时不时看着身边向前的队伍，队伍不长，但里面都是鹰师最亲近的族人。

遥想几日前，他们出发的时候却是费了一番功夫。穆金也是看准了时机，向大可汗上书自请往北迁移，虽然他们真正的目的地是契丹北边的境地，离他上书自请的地点有一脉之隔，和之前迁移的北疆比更是遥远。

但大可汗也已经无暇顾及他们了，对于大可汗来说，他们已是一把折在战场上的刀，残破、无用，不足为惧。而他自己更是要面对小可汗蠢蠢欲动的谋反，厉兵秣马倒是他现在更应该做的，所以他们这些老弱妇孺到底要迁去哪，似乎已经不重要了。

走之前，穆金也是做了万全的准备——带上鹰师兄弟的亲人和出生入死的兄弟和亲信，至于那些大小可汗送来的奴隶，一个都不能带，仅给了他们些银子便放他们离开。其他的，就只能带上重要的物资、武器和食物。这般丢盔弃甲，也是为了不让奴隶成为他们的眼线。

而如今，他们正行走在前往北边的路上，越靠近塞北，越是发觉寒冷。穆金呼出一口气，透明的白色气息飘入空气中，很快便消融了。

“穆金!”一个少年模样的手下从身后纵马而来，“我们这样迁移，会不会让大可汗他们起疑?”

“无妨。”穆金答道，“你说的我也不是没想到，只是如果要瞒，再怎么样也是瞒不住的，但那又怎么样呢？社尔和锦瑟可不是省油的灯，大可汗现在这会儿应该担心的是自己的汗位是否坐得安稳，而不是担心一支名义上已经死掉的军队。如果真想消灭我们，必定不是这时候的，与其让族人变成他们的‘人质’，不如养精蓄锐，以后的事便是以后再说。”

骑马者身披的斗篷被风扯起，宛若天边一块昏黄的云。车轮滚滚，马蹄得得，在寂静的旷野上分外入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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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家伙……你玩的是命，我玩的是心跳啊……”见到久违的挚友，穆金也是毫不客气的。

“好兄弟，走了很久吧？”隼看见进入帐篷的金发少年，一伸手就是一坛酒。

穆金也是豪爽，坐下来接过酒就一饮而尽，他们两个倒是从来不会见外，边喝酒边讲对方不在时自己遇到的事，也成了习惯。

他们这一路，行了不知多久，也总算是来到契丹北面边境。族人们见到了“假死”的亲人，是惊喜还是感动，也不是很重要了，因为在这里，会有更多的希望和未来等着他们。

作者放一下北迁的地图

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