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边陲

自来契丹北面边境已经有一段时日了，兄弟和族人们在这里倒是适应得很快。

虽然是契丹人的领地，但隼特勤对自己的族人从来都是非常爱护和看重的。就是因为这样，整个鹰师和营地的族人对他都很信任，哪怕是来到了这个不属于他们突厥的地方，也毫无怨言。

鹰师，他们在这里也已经不能叫这名了，而是洋装一支契丹“退休”的军队，而隼也不能被称呼为“特勤”了，大家都叫他“隼统领”。当然契丹的咄罗族长也帮他们瞒了过去，虽然他们的突厥口音确实是个不小的麻烦。

一望无际的草原上，是肥沃的草地和成群的牛羊，以及牧羊的族人。近处是鹰师驻扎的大帐，远处是白雪皑皑的山脉，连绵起伏，层层不绝。北面连着一片郁郁葱葱的密林，再往北是室韦族。

他们驻扎在这里也是因为一面可以获得足够的食物，一面还能帮助契丹他们抵御北面的室韦族。他的这个兄弟也是真的被某人教得灵光了很多。

“真是非常富饶的地块啊。”穆金坐在山坡上，看着眼前的景象感叹道，然后又拿起旁边的酒罐子喝了一口。

“穆金!特……不是，隼统领叫你一起去北边林子狩猎。”一个兄弟来到穆金所在的山坡下，对他喊道。

“不了，回去告诉他一声，今日要去换物资，改日再一起去吧。”穆金挥挥手示意，然后便起身离开了。

虽然他们可以牧得足够多的牛羊，林子里也可以猎得足够多的皮和肉，但总有些物资是没法从这块地上获得的，比如布匹、药品和一些粮食等等，所以就要用他们地块的牛羊和兽皮跟契丹族人换才能得到。现在在这里他这个军师能做得不多，这个应该算是一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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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领地的南边，有一小处聚落。里面的人大多都不是什么能够上箭动刀的强大勇士，但却是可以到契丹最繁华的地带获得物资的平民百姓。

“小伙子，你又来了啊。”

“嗯。和以前一样，麻烦您了。”

这里的语言，和突厥语有一半不一样的发音，穆金却也是花了好一段时间才学会，这也是为什么一直都让他来交涉的原因。

穆金卸下马上的包袱，全部放到地上一一清点。这包袱里，全是要换的新鲜的肉质和皮革。这些东西可以换的物资可不少。

“这些布匹和米粮够吗？对了，那个药我小女等会就送来。”

眼前这个说话的40岁左右的中年妇女，也算是这个聚落的元老级人物了，全村想和鹰师交换物资的人基本上都可以经过她手。妇人家里也有田地，现在与唯一的女儿相依为命。

这里以前人不多，后来富硕了人才越来越多，但北面不远处还有强敌，有时候还会被他们抢夺物资，却也是不那么好过的，所以有些孩子还会有吃不饱的情况发生，好在妇人和她的女儿有时候会接济他们。

“穆金将军!”不远处，一个莫约16、17岁的少女迎面跑来，乌黑的及腰长发，一络秀发被一支朴素的玉钗松松簪起，身着淡青的衣裙，脸上未施粉黛，却清新动人，“这是你之前向我要的治水土不服的药，之前没找到其中一味药，拖了很久，抱歉。”

“……倒是谢谢你了。”穆金接过少女递过来的一沓用草布包扎好的药，说道，“凯丝姑娘也不必每次都这么生分，直接叫我穆金就好了。”

“那你也直接叫我凯丝就行了。”

这个名叫“凯丝”的少女，是这里小有名气的小大夫，其他女孩子小时候都去学织布，就她一个喜欢捣鼓草药，还学着村里的老中医把脉问诊，一副小郎中的模样，但只有其母知道，她只不过是学了个半吊子而已。

“你的族人还是住不惯吗？”妇人问道。

“刚来些时日，是有一点，吃点药过段日子就好了，您不用担心。”

“那就好。”妇人说着，露出了和蔼的笑容，“有你们在，我们也都更加安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