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甲着铠,大军压境。忘川之畔,死寂之上,染上刀兵。
天际云端之上,天兵天将手持刀兵,虎视眈眈。忘川之侧,魔界兵将林立,卞城王与鎏英暮辞居于兵将之中,神情肃穆。
天兵之中,润玉携破军、太巳仙人行至前列,冷冽肃杀之气毕露,银白甲胄在身,他多了些杀气,却不减天帝威严。
战事一触即发,只是如今犹不见旭凤锦觅的身影。
云棠醒来时,殿内除了她再无旁人,她欲起身,却看见自己腕间鲛珠,眉眼一柔。
她微微摩挲着鲛珠,挥袖灵力拂过,白衣不再,一身黑衣,便如往昔,发间银簪亦随之隐去,只余一根桐木簪,眉心银纹淡去,却非她失了白泽之力,而是如今不受天道掌控,所有力量皆在她手,血脉修为一切随她心意。
她下榻欲寻润玉,可在殿门处却被水蓝结界拦下。
他又布了结界!
“白泽。”
她脑海中蓦地多出一道声音,无悲无喜,毫无人情二字可言,听着满是悲悯,却又大道无情。像极了她先前的模样。
天道。
她神情冷肃,“天道此前种种作为,当真是将我等当做蝼蚁,不臣服便为魔,再受惩处,最后魂飞魄散,如今寻上我来,是要如何对付我?我已挣脱束缚,再想对我做什么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对天道,他们这些人如何能不寒心。哪怕是麒麟等人,当初也是在数千万年前的忘川战场上救过六界的,可偏偏被逼的臣服逼的堕魔,如何能不寒心啊……
“你们是个变数,如何能确定你们不会成长为当日欲亡六界之人,白泽,不,该唤你云棠了,天魔之战将启,天帝陈兵忘川,他身上罪孽已是颇多,若再添如此恶业,后果如何,想来无需本座多言。”
云棠神情一变,她原还在想润玉为何要将她关在璇玑宫里,为何要布下结界,原来是他征讨魔界去了。他身负穷奇魔性,又生心魔,若再染杀戮,怕是要如穷奇一般迷了心智,最后沦落为他人封印抓捕的邪魔外道。
云棠灵力击在结界之上,可润玉的修为早已胜过了她,他仔细布下的结界,不是她能破开的。
她心急,“你与我说这些,又是为了什么?我不会臣服于你,要么魂飞魄散,要么不受束缚,若我为恶你要降罚我毫无怨言,但我不接受你迫我堕魔为恶借此降罚杀戮于我。”
“本座为了什么,你会清楚的,云棠,你哪怕因润玉生了情爱,你也还是白泽,你骨子里流淌的东西改变不了,穷奇等人受本座束缚堕魔,可你受本座束缚,只是眼中无情,却仍在悲悯众生。”
结界平白破开,天道的声音也再未响起。云棠等了几息,见天道不再传音,匆忙飞往忘川。
她无暇去细想天道此为究竟是何目的,她如今更担心的,是忘川战场上的润玉。
她怕,怕他带着心魔与穷奇的魔性去战场,迷失了心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