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火四起,焚烧一切。旭凤倒在地上,无力再去挡住来自天后的攻击。眼睁睁看着业火袭向锦觅,润玉却已赶至,护在锦觅身前,硬扛下这一击,顿时口吐鲜血。
天帝一声怒喝,与洛霖一并赶至。天后收手,心中已然明了,今日种种连带昔年种种,都已无法遮掩。
天帝一脸痛心,“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告诉我自己你只是脾气暴躁一些,言语不饶人,如果不是润玉带我过来,如果不是亲眼目睹,可曾想到你竟然如此心狠手辣!”
已经到了这一步,天后还有什么好遮掩的,一字一句尽是对梓芬与锦觅的厌恨,“锦觅这个小妖孽完全是那人形容再生,本座定要除了她,免得她像当年梓芬一样,为祸天界,迷乱我儿的心神。”
洛霖闻此言,眼中戾气横生,将锦觅交给润玉,迈步向前。
他手中灵力已起,地面凝结成冰,杀意已现,“弑吾爱,戮吾女,此仇不共戴天!”
他一击击出,本以为可取天后性命,却被旭凤挡下。
如此重的一击,旭凤登时口吐鲜血,倒在天后怀中,气息奄奄,却还是勉力求情,“水神仙上,我母神杀害先花神,重伤锦觅,罪孽深重,仙上的仇,旭凤愿代母受之,只求仙上能留我母神性命。”
天帝眼中震惊陡生,愤怒同时浮起,“什么?梓芬竟是为你所害!”
“梓芬不愿让天界再起纷争,遗言众人隐瞒此事,可是天后不仅毫无悔意,今日又再添新罪。”水神见不得天帝这副深情款款的模样,也不愿因当年之事再添纷争,那般全然与梓芬所愿背离。
天帝对天后本就没什么夫妻情分,方才种种不过做戏,唯有在听闻梓芬身死真相时才动了真怒,借此一事,也刚好可以打压鸟族,他怎会不发作,“来人,将天后押入毗娑牢狱,削去后位,永生不得再入神籍。”
天帝的旨意,除非下一任天帝赦免,否则天后这一生都将困于牢狱,不得出。
云棠一路从忘川到南天门,没遇到一个人。她直接飞身落在璇玑宫内,璇玑宫安安静静,一个人都没有。
云棠身上的衣服虽然干了,可先是被血浸染,再是被忘川水冲刷,怎么看都是狼狈的。
璇玑宫无人,她不好进殿,只在院中石桌旁坐下,等着润玉回来。
天后欲夺命的一击,哪里是他能分毫不伤便扛下的。彦佑扶着润玉进了璇玑宫的大门,脚步便停下,颇为好奇的看着云棠。
这不是他第一次见云棠,洞庭湖边他亦在,眼睁睁看着她挡下天后一击,然后魂飞魄散。可如今却活生生的坐在那里,好像与洞庭湖边的不是同一人一般。
云棠第一时间便察觉到润玉的气息,转头看去,见他被人扶着,面色苍白,唇畔血迹未拭,一颗心重重一跳,竟有些心悸。
“润玉,你怎么受伤了?是不是天后伤的你?”
润玉喘息着睁眼看去,入目便是她活生生的模样,朝他奔来,眼底写满担忧。
他每一次喘息都带得五脏六腑一并疼着,这样的疼痛本该让他清醒,他却越发觉得头昏脑涨。
他苦笑,只当眼前人是幻象,从他收起梧桐叶,其实已许久不曾再见过她的幻象了。
他踉踉跄跄站直,抽出被彦佑扶着的手臂,伸手轻触。可这一次眼前人并未消散,反倒蹙眉看着他。
“我的神明显灵了。”润玉笑着,却仿佛带了悲,“小山神,你来眷顾你的信徒了。”
言罢,他双眼一闭,朝云棠倒去。
彦佑和云棠手忙脚乱的将人扶稳,对视一眼,也没先急着问,将人先扶进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