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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香蜜沉沉烬如霜:只缘感君一回顾

洞庭湖上,润玉携邝露入水。水下是用结界隔开的长梯,蜿蜒而下,无穷无尽。此处给他的感觉更为熟悉,比在洞庭湖外看着湖面更加似曾相识。

他走在石阶,每一步都仿佛有景象浮现。那是一个名叫笠泽的地方,一个孩子被许多孩子排斥在外,那个孩子被割了犄角,血流如注。

润玉脚步一停,身形微微颤了下,逆鳞之下,心脏传出痛楚,一波一波袭来,仿佛要将他生生疼死。他眼角红意浮现,有泪光一闪而过,再寻不见。

鲛珠流光划过,云棠睁开眼,看见的便是无穷无尽的水和润玉。她仍旧被困在鲛珠之内,无法离开。分明是魂魄之体,她却觉到一股锥心之痛,仿佛整个魂魄都要被这股痛意吞噬。

她看着润玉眼尾的红,想伸手去覆盖那点红意,可她出不得鲛珠。润玉霍然看向四周,像是在寻着什么。有那么一瞬,他感觉云棠就在身边,她在看着他。可是四周除了清泠泠的水,什么都没有。

是他妄想了,云棠如今还被困在忘川之下,怎么可能出现在洞庭湖。润玉下意识摸了摸手腕的鲛珠,顺着石阶走去。

一扇门立在湖底,上书云梦泽三字。

润玉与邝露方才靠近,云梦泽的大门便被打开,迎面便是彦佑。彦佑似是有话要说,可润玉却什么都不想说,沉默着跟在他身后,一路去了一个房间。

青纱遮挡,一身穿红衣的女子在抚琴,身边坐了个年岁不大的孩子。

彦佑道:“恩主,夜神殿下求见。”

琴声戛然而止。簌离隔着青纱帘,眼中清晰可辨的有慌乱仓惶逃窜。簌离想躲,可隔着一道纱帘,避无可避。尚不等她开口,彦佑与邝露便掀开纱帘。

润玉走近,簌离匆忙背过身,只留背影给他。云棠的目光隔着鲛珠落在簌离身上,暗暗猜测。润玉对人对事大多是个淡泊的性子,却如此郑重其事,簌离与他定有渊源。

云棠来不及去思索更深,润玉便当堂跪下,执了大礼,“洞庭君在上,小神润玉这厢有礼了。”

云棠魂魄一震,天帝之子的跪拜之礼,除了天帝天后,也只有一人当得起——他的生母。

簌离想看却不敢转身,声音中都透着慌乱,“上神何故行此大礼,折煞妾身了。”

润玉起身,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一瞬,而后看向眼前虚无,像是在透过虚无去看过去的什么人。

润玉从袖中取出画卷,展开,“可否让我与洞庭君单独一叙?”

彦佑带着鲤儿,与邝露一同离开。

云棠闭上眼,想再度沉睡,却只能任由声音传入。她不想窥探他的痛处,却无法避免。润玉声声入耳,字字带着不可言说的痛意,每一句每一声都直指真相。

“天帝龙族修火系法术,小神也是龙族,修的却是水系法术,由此可以推断,我生母当出自水族无疑,这画上的簌离仙子踏浪捉鱼,多半也是出自水族,而诗中所提到的鲛珠便是人鱼泪所化,正巧,小神也有一串,自幼携带,从未离身。”

簌离道:“簌离早已死了,上神为何非要跟个死人纠缠不休。”

润玉将画卷放在桌案上,目光熠熠,“鼠仙之事疑点重重,追根溯源,只有一个解释——簌离没死,非但没死,还身居幕后暗中蓄力,策划了一次又一次的行动,不断地向天后宣战。”

簌离转身,目中带着欣慰和点点笑意,“素闻夜神智计无双,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仅凭区区一幅画,就可以抽丝剥茧,诸多推断。”

“那不知小神所言是否属实?”他眼中升起希望,目不转睛看着她,期待下一刻能听到不让自己失望的话。

可希望终究只是希望。

簌离侧对润玉,“推断终究是推断,夜神天潢贵胄,自有天帝和天后……”

“天后非我生母!”润玉打断她的话,眼尾的红意更重,“只因我是天帝长子,她才想方设法要将我牢牢控于掌中,这几千年来,在我心中无时无刻不在惦念自己的生母。”

簌离声音发颤,他看不见的眼中已有泪意,“上神请回吧,当年的笠泽一场大火,你的母亲便早已不在了。”

润玉看着簌离的侧脸,心中钝痛的同时,也觉可笑。他日日惦念,却换来这样的回答。

“我原以为母亲是爱我的,只是当年迫于情势才骨肉生离,我猜到了画中人诗中意,却独独猜不到我日思夜想的生母却如此退避三舍,视我如同陌路。”

他声音满是痛意,“不知究竟是我自作多情,还是母亲太过无情。”

簌离轻叹,她心中的心疼,只有她自己知晓,“是非何时了,上神你又何必执着。”

“如今母亲另有孩儿承欢膝下,润玉无意纠缠,我只想当面问一句,若我真是母亲的耻辱,母亲为何要执意生下我,倘若母亲与父帝倾心相恋,又为何要折磨我,抛弃我?”

言罢,他掀起衣袖,露出手臂斑驳的疤痕,衣襟微开,梧桐叶下,是一片旧年陈疤,触目惊心。

云棠眼中只剩下他带着红意的眼尾和手臂身前斑驳的伤痕。她从未想过,在他白衣之下,藏着这么多伤痕。她更未想过,在他温润之下,匿着这么多伤痛。

他的声音入耳,引得她魂魄都在发疼发颤。

“这是被母亲那串灵火珠所炙,这是当年母亲剐我鳞片时所留下的伤疤,其他地方的鳞片都已长了出来,唯独这块逆鳞之肤,是我一生的伤、一世的痛。”他眼中带了绝望,“世人都晓龙之逆鳞不可触,我实在是想象不出究竟是怎样的仇怎样的恨,才会让母亲对亲生骨肉下此毒手,

簌离的情绪已然压不住,眼中泪意涌现,“别说了,求求你别说了,你走,你走,你走!”

“生我者、毁我者、弃我者,皆为吾母,身心俱创、伤痕累累全拜生母所赐,今日再拜,以还生母养育之恩。”

润玉掷地有声,可只有云棠才感觉到他在发颤,他在疼。他跪在地上,深深拜下,簌离眼眸中泪水随之滚落,在她一声声的走中,他起身,最后看了她一眼,转身欲走。

可刚出青纱帘,他身后便传来一声鲤儿。

他脚步顿住,眼圈整个红了。太多太多的疼痛从心中生出,涌去四肢百骸。他仿佛又体会到儿时剜角剐鳞之痛。他抬手扯下梧桐叶,握在手中,好似云棠就在身边,才有了迈步的力气。

云梦泽门外,邝露与彦佑二人守在左右,直到门打开,润玉走出,三人齐齐看来。

润玉心神俱伤,眼尾红意仿佛血一般,像是被人抽走了魂魄,怔怔迈步。他脚步浮动,已无往日沉稳,邝露随在他身后,在所有人看不见的时候,他眼中泪方滑落。

云棠几度挣扎,却无法脱离鲛珠,连发出声音都难,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心神俱伤,看着他落泪难过。

这一次,她才明了,何为摧心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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