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的脚步停在水池旁,四下无人,安静的令人呼吸一窒。他转身看向润玉,肃穆而严厉。
润玉不明觉厉,却还是乖顺站着,等他开口。
天帝冷然开口,“润玉,你与小山神不可再来往,不该动的心思你也不准动,不要坏了小山神修行,也不要自讨苦吃。”
若说些别的倒还罢了,他还能应下,可偏要说此事,润玉心中有些薄怒。
他何尝不是挣扎的,分明有婚约在身,却还是对云棠动了男女之情,可偏偏天帝如此疾言厉色不准他对云棠动情。虽不是木已成舟,可这一步让他打消心思,哪里是件容易事。
他心思内敛,如今却是藏不住怒意,从那双眼中透出,直直射向天帝。
见状,天帝叹了一声,声音缓和下来,“润玉,你是我的长子,别人眼中的天潢贵胄,可你要明白,我是比不得山神的,你和她于身份上并不相配。”
他负手在后,转身看向水池,透过水池,仿佛看见那一条注满血液的河。
那是一场六界的内耗。
战局在她手中扭转,战后,她白衣染血,满目悲悯,手上却毫不犹豫的割开脉门,任凭一身血脉流出,任凭那些身不由己的魂魄带着罪孽撕扯魂魄入她血脉。
她怜悯众生,舍己不加犹豫。这样的人仰望信奉都是一种幸事,可若是与她相伴,太过悲凉。
六界众生在她眼中都是一个模样,在她这里,得不到男女情爱中的偏爱。
“她是不可能对你动情的,你如今定是不敢将心思告诉她,所以,润玉,你若对她有了情思,趁早掐断。”他无可奈何,“她非良人。”
润玉低头垂眸,敛去眼中情绪,并未反驳他的话,心中却不认可。
他自幼什么都不争,如今虽是明了些彼此的心意,但还不曾说透,他还没有勇气去背弃婚约,做一个违诺之人。他还在挣扎犹豫,犹豫要不要背弃一个未婚妻还没出生并且不曾存在的婚约,去靠近在他心中留了身影的人。
云棠对他并非无动于衷,他看得见也感受得到,他不知道天帝为何如此言之凿凿,可他现在不想掐断那丝念头。
他很少违拗天帝的话,但这一次,他要等心中和自己的博弈有了结果之后,再去选择掐断或是任它生长。
他不会断了和云棠的往来。
天帝将润玉的沉默当成了默认,放心些,转而说起了另一件事,“你去花界瞧瞧锦觅,她和你怕是异母兄妹,你替我照看她一二。”
润玉猛然看向天帝,忽然明悟,难怪旭凤魔界一行后总是一副神伤不已的模样,定是早已知晓此事。
他应下,“父帝放心,孩儿这便去花界。”
天帝点头,却不肯先行离开。
润玉眉头微蹙,他本想着去花界前与云棠说一声,可天帝这意思分明是防着他去找云棠,他无可奈何,只好先往花界去。
待他的身影看不见后,天帝才回九霄云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