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是谓玄同。和光同尘虽出自道家,但这个人确能当的起这四个字。
执两用中,中庸之道非持正中为之,而是平衡的进退有度,从容处世。
和中,确实是对他最好的描绘
——盖镜兮
钧乐歪了歪头,不在意地耸耸肩,披在肩上的发丝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拂过脸颊。“张良,你少吓我,我可是看着掌门师兄走远了才敢这么出现的。你当我傻么?”背着个大包袱轻巧的跳下,落地毫无声息。她俏皮地吐舌,带着些浓浓的调侃和笑意:“你每天这样想来想去的,居然都不长白头发呢!师傅肯定很嫉妒!”
“你什么时候聪明过?”若是伏念或是颜路有一人在这里,就会看出,张良眉眼间温和的无奈比平日里的洒脱笑意更加真切。
无视钧乐有些幽怨的小眼神,抬手拍了拍她的小脑袋,顺手拿过她手里的包袱笑道:“出去玩儿够了才知道回来?嗯?也不知道随时报个平安回来,等下见了师叔看你怎么说。”
“好说好说!”钧乐相当自信地笑笑,摇着头做高深状:“山人自有妙计……”
“你啊!”感受着手里包袱的重量和触感,若是猜不出她所谓的“妙计”是什么的话,他也就枉称“齐鲁三杰”了。
又用些小礼物要去师叔面前卖乖讨好了……
偏偏师叔还挺吃那一套!
“唉?张良,刚才那个女子是谁啊?长得好美啊!”钧乐突然想起了方才那女子偏头时那惊鸿一瞥的绝色,好奇地询问。“而且我看她还有些眼熟啊!”
闻言,张良却是摇摇头,抬步向前走,温和纵容不变,只是多了些提醒和稳重:
“一个你如今不该接近的人。”
“说的那么高深做什么?又唬我。”钧乐的嘀咕着跟上张良的脚步。
“别以为我看不出那是阴阳家的人。”
“知道还问?”
“我是问她的身份!张良你别气我哦!我脾气很暴躁的!”
“呵……”
二人带着轻快笑意的话语随着脚步声的远离,散落在轻柔吹拂过的清风中。
九曲回廊,清湖粼粼。
桑海临近大海,微风吹过之间都有清新的湿润。虽看不见,镜兮也能听到那鹤鸣九霄,水声潺潺,优雅宁静,令人心旷神怡。
儒家懂得享受,确实如此。
随着颜路的脚步似乎走了很久,他的速度很慢,一路走来不算安静,儒家弟子对他恭敬的问好,还有落在她身上带着些惧怕排斥的目光,镜兮也未有任何的不耐。
白衣翩然若仙,红裙冶艳如妖,相差巨大的颜色却带着奇异的融洽。二人悠然漫步,唇畔皆带着相似的温和浅笑。自成一道美景。
在他们面前,青石台阶,清澈水塘,翠竹掩映中的两层竹屋沉淀了岁月的宁静。
微拂而来的和风中带着些清浅的竹香,方才弱去的水声再次清晰起来。而一路上未做声的颜路也开了口:“九殇大人即是来此疗伤,路私想着九殇大人住处不如放在路的和中馆内,如此照顾九殇大人也方便些。”
在这样的环境下,镜兮冰冷的心境也缓和了些许。或许是太累了,突然不想在这里用内力发出声音,她便也只是点了点头。
和中馆,和光同尘,执两用中,不露锋芒。他的居处,也是同他此人一般的与世无争。
与世无争……吗?独自静坐在室内,镜兮轻轻靠在窗棂上。
浅嗅竹墨淡如雪,默容云风静浮生。
此等心境绝非如她一般摘不下来的面具。
镜兮有些想看看这个男子的眉眼,是不是如她所想的那般儒雅如玉。在这个辉煌与杀戮并存的乱世,不露任何实力仅凭一己文墨风华就名扬四海的人,岂能简单?
只是在他身侧似乎在哥哥身边一样令她心安。
哥哥……
镜兮静静地用双手环住自己,指尖深陷皮肉之中,无意识地蜷成一个残缺的半圆。
小辞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