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宫西北方向不足十里地,有一大片郁郁葱葱的林子,古树参天,万木争荣,草地上积雪未融,纷乱的脚印,清晰可见。
耶律皓南信步于其间,远远便看见李元昊气急败坏的样子,不由扬起一抹惬意的笑痕。
“耶律皓南!”
李元昊见耶律皓南唇边带笑,优哉游哉的走来,立刻火冒三丈,他气势汹汹的三两步窜到耶律皓南面前,拿着天门阵口诀的手甩动着,仿佛想要砸到耶律皓南脸上,又极力隐忍,看的出满腔怒火,快要遏制不住了。
“耶律皓南,你糊弄我,你给的这份口诀,根本无法启动天门阵!”
耶律皓南脸上悠哉的笑意,顷刻转为哂笑:“我从来没有说过,这份口诀可以开启天门阵。”
“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耶律皓南脸色骤变,凛若刀锋,冷似寒霜:“不妨试试到底是谁活的不耐烦。”
李元昊此前意识到自己因在耶律皓南手中吃过亏,心底对他潜藏着些许不由自主的畏惧,但如今知晓他功力早已不似过往,故而无所顾忌。
何况自打魔功有所成,李元昊就目空一切,张狂惯了,方才之言乃怒极之下,不禁细想脱口而出。
然而,此刻看见耶律皓南冷然的面色,想到林中布下的阵法,虽然还未开启,没什么用处,但天知道耶律皓南让他布的是个什么阵,万一不是天门阵,耶律皓南想启阵,还不是轻而易举之事,真动起手来,到时候只怕自己不见得可以全身而退。
思及至此,李元昊马上收敛起自己的情绪,平静道:“是我言辞不当,还请耶律公子莫要在意。”
耶律皓南冷声一哼,不假辞色。
“不过耶律公子也怨不得我,我诚心与你结盟,你却欺我诈我,如何能不怒?”李元昊打量着耶律皓南,又道:“耶律公子是否欠我一个解释。”
耶律皓南撩起一缕长发,道:“我说过要看你有没有资格和我合作。”
“什么意思?”
“如果你连阵法都没有办法布下,何谈开阵?”
李元昊狐疑地望着耶律皓南那副轻描淡写的模样,心中怒火灼烧,还真被耶律皓南摆了一道,难道这口诀竟是不完整的,只能布阵而无法启阵。
“你什么时候把完整的口诀给我?”
耶律皓南缓步在林间转了个来回,不得不说李元昊还是有些能耐的,起码这个天门阵布的似模似样,李元昊越有能耐,对他而言就越有利。
李元昊看着耶律皓南唇边的笑意与眼底的神采,好似很满意他布下的这个阵法。
耶律皓南踢起脚下的树枝,握在手中,便在地上写起字来,铁画银钩,容与风流。
“你可记下?”
耶律皓南侧目看了一眼李元昊,抬袖就要抹去地上的字。
“等一下!”
李元昊急忙拦下耶律皓南,目光一刻也不敢离开地上的口诀,道:“不是每个人都和耶律公子一样过目不忘。”
耶律皓南冷笑,广袖一挥,地上的字瞬间消失。
“你——”李元昊气结。
不理会李元昊的怒目,耶律皓南丢下树枝,道:“开启天门阵需要天时,至于是什么样的天时,就看你有没有这样的悟性了。”
“耶律皓南,你到底有没有诚心跟我合作?”
“此刻还来问我有没有诚心合作,真是可笑至极!”
耶律皓南言罢,就只管举步离去,什么天时不需要他来说,自然会有人替他告诉李元昊。
果然耶律皓南刚一离开,刺古便从林间飘了出来。
“陛下。”
“待我功成,一定要将耶律皓南碎尸万段,才解心头之恨!”
李元昊咬牙切齿,他八辈子受的气,都不及耶律皓南一人给的多。
“刺古,你不是看过耶律皓南的记忆吗,可知他说的天时是什么?”
“耶律皓南是紫微星,紫微星乃唯独星,不列五行,非黄道之内,非阴阳之数,而天门阵与耶律皓南息息相关。”
李元昊不耐烦地说道:“说点我听的懂的。”
“微臣占过卜,五日后黄昏,会出现日月凌空之象,到时五行转化,阴阳二气相交,乃黄道吉时。”
李元昊阴沉沉的笑着,他用控心蛊试过刺古,可惜刺古虽看过耶律皓南的记忆,却不记得天门阵的口诀,否则他何须去招惹耶律皓南这个魔头。
什么紫微星,分明是个煞星。
刺古掩于风帽中的双眼幽幽泛着冷意,他这一身巫术也非白学,蛊虫一上身他就知晓,李元昊生性多疑,所以他没有抵抗,将计就计,取得李元昊的信任,只是李元昊的防备心还是太重,他没有机会探取李元昊的记忆,潜伏这么久,为的就是这样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