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望着她,实在很难相信这个女子能唱歌唱得那么难听。
丁月华直勾勾地看着他,径直走过来。
怀里抱着一大盆又脏又臭的衣服。
一直朝展昭背后走去,原来那后面是院子,有口水井洗衣服。
“丁月华,你不是想现在洗吧?”展昭追过去,发现丁月华完全是神游状态,“要不先休息一下?”
丁月华非常听话的任由展昭拿下洗衣盆,拉着自己回到卧房,乖乖的坐在床边,拿块布认真的擦自己湿湿的长发。
展昭站了起来,丁月华一把拉住他衣角,可怜兮兮的说:“展大人,别走,我有很多话要跟你说。”
展昭笑道:“我只是去给你们端药。”
“哦。”
展昭把药凉在桌上,道:“说吧。”
“我要帮这孩子报官,你就是官啊。”
“啊?我还没问你到哪里找了个小孩子回来呢。”
“唉,”想起这一晚上的悲摧经历,丁月华叹息了,“我在云里巷的废井里把他背出来的,有人把他丢在井里,又用大石压井,想让他死在里面。你和包大人一定要帮他主持公道啊。”
展昭看着病得昏昏沉沉的小女孩儿,原来她天真的脸上已经不知不觉地刻上了成人世界里的血腥暴力和不平阴暗。
为这些人在风雨里打一把伞,正是展昭一生所求,只希望不要求而不得。
“那我们更要好好照顾他,如果他有什么三长两短,他的冤屈就真的无法伸张了。”展昭爱怜的摸摸孩子的脸蛋,还是滚烫。
丁月华也凑过去看,湿湿的头发轻轻从展昭脸颊划过,痒痒的,展昭看着她烧得白里透红的侧脸,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你从福广楼回铺子怎么会路过云里巷的?”展昭脑海里浮起一张地图,云里巷和御街不仅是垂直方向,而且相隔甚远,再怎么兜也不可能兜到那里去呀。
“……”丁月华不知道怎么回答。
展昭又问道:“那井口的石头是你一个人搬开的?”能塞在井口的石头能有多小呢?
“……”丁月华憋红了脸,答不上来。
展护卫用正气凛然的双眼与丁月华对视道:“供词可疑的话,很难被大人采信的。”
丁月华无言以对,垂下头,想啊想啊。
不能说啊,说了也会被屏蔽的,不被屏蔽也会被打晕的,不被打晕说出来也没人信的。
能真正不问、不疑的朋友目前只有汪大海一个,不知道展昭是不是也能做到?
她鼓起勇气同样用正直平静的目光回望展昭,道:“展护卫,我可能真的有很多话不能说,可是我做的事天地可鉴,我有良心的,我不会害人的。”
展昭心里一松,道:“我相信你。害人的人不会病成这样还救人回来的。”
“我不是要这种相信,”丁月华摇着头,又考虑了一下,继而坚决道,“我是问你能不能无条件相信我,不问不疑。”
展昭陷入了沉默,“不问不疑”四个字,字字千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