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汗毛直竖,四周张望一番,没有人跟她说话啊。
“你是谁?出来。”
一个隐隐约约的影子浮现眼前,帅哥鬼差!
“你来干什么?你从来没有在我醒的时候找我的。”徐非烟压低声音,生怕人家听到。
帅鬼差着急道:“我遇上大/麻烦了,快来帮忙。”
“你,需要,我,帮忙?”徐非烟一个字、一个字地确认,生怕自己听错了。
“快跟我来。”
鬼差带着徐非烟东拐西拐,尽往偏僻的地方去,徐非烟越来越发毛,连连追问,帅哥鬼差只说是救命的事。
“到了。”
徐非烟和帅哥鬼差一起停了下来,张望一番,这是云里巷的尽头,路上许多乱石,乱石缝里已生出些荒草,除了一口井之外,再无其他。
徐非烟还想怀疑鬼差是不是要推她下井,谋财害命,可井上已经压着块巨石,连这唯一的可能也打消了。
“说,干嘛?”
鬼差怯生生地道:“我想你帮我把那块石头弄开。”
徐非烟和那石头大眼瞪小眼的,指着石头惊呼:“这块石头比展昭还高,比汪大海还壮,我怎么可能推得开呢?”
又问:“你怎么不自己推?”
鬼差还是心虚的样子道:“我推过了,推不开。”
“你差大哥都推不开,我一个小女子怎么行呢?”徐非烟简直是用嚎的。
“我们两个加起来也是推不开的,”鬼差顿了一下,又道,“所以我打算用撬的,需要你帮忙。”
徐非烟发现今天所有的人和鬼都不太正常,忍无可忍吼道:“你能不能一次说完!!!”
鬼差大哥连忙道:“有人把一个小孩子丢到井里,还封上石头,那小孩儿就快要死了,可是生死簿上他不该死的,若果这次我救不了他,我就惨了,乱阴阳在地府罪名很大的,所以我们一定要把石头撬掉,救他出来。”
徐非烟张大了嘴,绕着石头看了一圈,惊讶道:“你是说有人故意要杀这个孩子,把他封在井里,让他慢慢死?不会吧!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人?”
鬼差叹道:“你难道忘记自己是怎么死的了?人间道如果个个真的兄友弟恭、和谐友爱,我们地府就不会鬼满为患了,我们每个员工都在超负荷工作,这个时辰了,我还在加班呢。”
他一边叹息,一边拿出准备好的长杆和徐非烟一起用/力撬。
才一下,“啪”,断了。
徐非烟把半截杆子一扔老远,抱怨道:“你们地府的东西和人一样,没用!!”
鬼差不敢反驳,小声问道:“那怎么办?”
徐非烟拿出被当做拐杖的湛卢,郑重其事道:“展昭和白玉堂都说这家伙是上古神兵,应该挺结实的。就用他撬!”
悲摧的湛卢自从落到了徐非烟的手中,就变身为烧火棍、摆设、拐杖,如今连扁担都兼任了,就是没作为一把剑出过鞘,它该有多么想念展昭啊!
两个人,不,两只鬼,也不对,总之鬼差和徐非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让那巨石轰隆落地,露出一个寒气森森的井口,里面漆黑一片,连今夜最明亮的月光也照不到尽头。
两个家伙探头张望了一番,鬼差一推徐非烟道:“你下去救他上来。”
徐非烟的一双大眼睛无辜而又愤慨地看着他:“为什么又是我?”
鬼差更无辜的与她对视道:“小孩子阳气本就弱,他现在又快要死了,我身上的阴气他受不了,
说不定我一靠过去,他就没命了。”
果然,不害人就不错了,地府是绝对帮不上任何忙的。徐非烟自从和地府打上交道以后总算是知道了人们为什么都那么怕死,有这样的地府,能不怕死吗?
徐非烟只能无言地检查一下鬼差准备的绳子,保障一下自己,她已经多少次被地府害得生不如死了。
然后,她吊着绳子慢慢下到井底,井底散发着植物和动物腐烂以后混在一起的独特的恶臭,待一刻,她都想疯。
一个小孩蜷缩在腐泥中,生死不知。
徐非烟抱起她,感到还有余温,连忙将孩子绑在自己背上,让鬼差拉上去。
等她上了井,连鬼差都下了一跳,这么蓬头垢面、臭气熏人的鬼,地府都很少见。
鬼差避得远远的,催道:“你快送她看大夫去吧。”
“你不去?”
“我还要加其他班呢。”
徐非烟赶忙在他消失前问道:“差大哥,你叫什么名字?以后我到了地府能找你吗?”
鬼差渐渐隐去,只留下声音在空中颤抖:
“我们没有名字,你找一~万~零~八~十~六~号鬼差,就是我。”
“你们有那么多鬼差啊?”
“其实,我们是从一万号编起的。”
“哦。原来如此。”
徐非烟背起那个铁坨一般的小孩子,摇摇晃晃地向前走,考虑着也许以后在地府可以考个鬼差来做做,反正现在已经在兼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