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长歌行

长歌一瞥，道：“这是女儿在长安街上救下来的，叫季舒白。女儿瞧她可怜，没地儿去便将人给带了回来。”她解释，他点头，看向季舒白的眼神越发满意。

“阿耶，您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今日去蹴鞠场大出风头，赢得了宝贝何不拿出给我看看？”他满面笑容，然而在季舒白眼中，那笑很扎眼，分明‘包藏祸心’。

果然，长歌扭扭捏捏，害怕似的说一句：“我、我给二叔了。”他脸色大变勃然大怒，顾不得是不是在外人面前1，指着李长歌的鼻子就开始骂，“你李长歌心里眼里就只有你二叔是吗？你究竟是我李建成的孩子还是李世民的孩子！”

李世民！？李建成？！！

季舒白脑壳里嗡地一声炸开，任其外面闹哄哄，耳中再也听不进去，只有李世民李建成几个字上下跳动。

长安街……大唐……李世民！季舒白没怎么去过学堂，然后对于这段历史还是了解一些的，可也仅限于知道罢了，后面会发生什么，李世民和李建成如何，她却又摸不清了。还有玄武门之变，究竟发生在什么时候，是快了……还是……

季舒白脸色煞白，所思所想早已百转千回，就连李建成什么时候走的她都不知道。长歌瞧她这幅样子，只当她是害怕，便宽慰似的朝她扬起一个勉强的笑容：“对不起啊舒白，我阿耶就是这种性子。”

“没事儿，你别多想。”季舒白回以惨色，二人慢慢离开。彼时舒白脑中在拼命回想这段史记，李长歌去她阿娘房中，免不得又是一顿教训，这一次甚至动上了手。

巴掌声穿透周遭寂静，仿佛刹那间什么都停止似的。季舒白回神，见长歌捂着脸满目不可置信，“娘，这是您第一次打我……”

“我……谁让你不听话，不让你去蹴鞠场是为你好，你为何不听，还偏偏大出风头惹人注意！”夫人气急败坏，心疼女儿却又强忍，呵斥责骂一通。

长歌默然，行了一个礼便拉着季舒白出去，“以后女儿不会这样了。”她淡淡回应了一句，语气中皆是难过、不得意。

这一家人是真的怪，从氛围和相处模式上，根本不像是一家人，整个王府反而像个囚笼。季舒白暗思忖，却也理解明白，毕竟李建成心思都不在这个家上，又谈什么温情呢。

长歌今日心情不好，托人妥帖安置好季舒白后，自己便也出去了，她遣了个丫鬟跟在舒白身边，让她有什么不懂得都可以问她。季舒白自然应下，劝她莫要想太多方才作罢。

夜深寂静，回想一天之内发生的所有事，她仍觉不可思议。如何一场人为车祸令她大难不死，去到陌生、无亲友可依靠的世界呢？诶！长叹息，是对过往的不舍，对那边人的眷恋，亦是对往后旅途的未知迷茫。

季舒白从来就不是喜欢自怨自艾的人，她安之若素，托着下巴望窗明半晌，却觉乏味，唤来丫鬟书芸与其对话，想着多了解一下这个世界，多了解一下长歌的身世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