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花板阴沉沉的,地板也阴沉沉的,承重墙同样阴沉沉的,简直令人分不清那里是天,哪里是地,变得“本末倒置”了。
灰尘落在坐在台阶上的人的脊背上,男人的思想也落在方才发生的事上。
关于护士长和他的谈判中说的话,他没太听进去,只听进去了“能放他自由”之类的话,那是多美好的一个诱惑啊!一个囚徒,监禁了这么久,过着这么久不见天日的生活,如今,他要自由了,离开这个鬼地方,离开这口棺材,去看看“久违”的城市啊!他精神已经要崩溃了,但是他的大脑,思维依旧完好如初,他知道这是一个好机会,但内心深处,总有一点……不安……甚至慌……
至于谈判时哪里不对劲,他说不上来,但下意识地觉得,试一试,也是有用的。
想到这份儿上,那伙计也释然了些,终于站了起来,拍屁股走了人。
手里的对讲机,冷得令人发抖,和块冰差不多,护士长给他是用来随时联系的,但现在看来,还不如块砖。
这零件吧,多的嘛······多到遍地都是,像什么电线螺栓,一个钳子或者榔头能搞来一大包,少的······像什么电池,电阻几个钟头也不定能凑来多少——侥幸凑齐也够呛能用啊。
说也怪可笑的,张高杰现在走一秒都得停下来看两秒,这也怪不得他,甭说精神病人,就是正常人也经不住这样吓啊!
此外,便是张高杰越来越好奇精神病院发生了什么事,这不是单纯的,如同小孩子看到电器就像拆掉一探究竟的那种幼稚的好奇,他这样想也是情有可原——他发现了一本日记,更确切的说,是一堆写了字的纸片,就那样零散的丢在地下室某一层的一个不起眼角落的灰堆里,而纸片的主人,是病院曾经的一个职员,名叫李健。
字······潦草得看不清,像是带有一种极大的怨气,也可能是恐惧——关于这本日记的内容我会另外以番外篇的形式展现给读者,目前不予讨论。
转过话题,张高杰正努力辨析着这本日记,耳后突然响起一声如同指甲挠过黑板的一声刺耳到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
是那群畜生!他们还在!他们要把我毁掉!”我努力安抚着几乎歇斯底里的张高杰,配合着狱警让他镇定了下来(在这里我要谢谢那位狱警,他保持着极大的耐心,让我为我的小说取得足够的素材,即便我也说不准他是不是也沉浸于这个故事当中了)。
他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办了,有一刹那,他干脆想:死这儿得了!突然,他灵光一闪,脑子里呈现出一个愈加清晰的画面:六层有一个重度精神病房,混凝土墙至少也有几公分厚了,拿锤子镐头砸还需要不少时间呢,铁门也不薄,起码能控制住场面几天。
他箭似的“飞”了出去,一路奔到地下六层,一路跑,一路打,到了六层,看到了病房,看见了希望!但身后猴子也追到了六层,张高杰脱下外套扔进病房,不为别的,只是隐约感觉这群畜生的视觉不佳,嗅觉极好,然后他又赶紧放下包,把所有从食物库拿的香料抹在身上,盖住自己的气味,然后,悄悄地贴住墙,一动不敢动。
猴子连推带攘地到了六层,东张西望了一会儿,似乎也闻到病房中张高杰的气味,涌进了病房,张高杰顺势把门一关,一锁,这里成了猴子的囚笼。
张高杰心有余悸地坐在地上,隐隐约约他想:这是所有猴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