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落了下去,一抹微乎其微的曦光映在了这片大地上,映醒了这座城市,也映醒了与木片水泥灰混在一起的张高杰。
睁眼一看,天花板漏了一个极大的洞,离一楼有的是距离,像一只嘴,要把这小伙子吞掉。
待心跳平稳下来,他拍拍屁股,起了身,诡异得向周围看了看,像只狍子。
至于前一天晚上发生的事,现在想起依旧只是不安,那白大褂可能会认为他死了,也有可能会跟来,总之呆在这儿绝不是个主意。
“怎弄呢?”张高杰掏出手机,但打给警察是不可能的,早就稀碎了。
失去了唯一的,警察的帮助,张高杰心冷了半截,他骂了一声,走了,听天由命呗。
一边走,张高杰的脑子里便一边画着地下室的草图,这样起码能省去一些时间。他先是设头顶这个大洞为中心,再四处探索,活像一团被拿来做实验的黏菌。
估摸着也该几个钟头了,地下室的大概情况他清楚了,能拿的,他觉得有用的他也一个都没落下,尽管这些破铜烂铁注定起不了啥作用。
不过最让他欣喜的是他刚发现地下室有一个电梯,一个似乎还可以运作的电梯!尽管对机械一窍不通,张高杰还是看出来,这打底儿是九十年代的老货了,这种老电梯一般都有扇铁门罩着,按理讲一拉就能开,但铁门似乎被刻意得被人锁了条链子,好嘛,又要想办法找钥匙了。
那小伙子蹲下,紧盯着这条烧掉他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罪魁祸首,好吧也不能全怪链子,谁能打着包票确定这电梯铁定能运作?能拉着这条不幸的可怜虫离开这儿?
不坐电梯是不可能的,坐电梯没有钥匙也是不可能的,这点儿事他自己“哑巴吃扁食儿--心里有数”。
嘿!巧了,刚绕出玄关,就遇着一楼的那个白大褂的畜牲,第一棒叫张高杰躲过去了,第二棒被张高杰接住了。说真的,那东西力气不小,他虽然接住了那条钉满钉子的棍子,但依旧被推倒,靠在墙边,死死得抓住那条棍子不让它钉进自己的身体。
“他甚至离我的眼睛只有一丝一毫!”他当初是对我这样说的。
我让张先生冷静下来,继续讲他的故事。
张高杰借势往旁边一推,教授重心不稳,一头撞在了墙上。张高杰爬了起来,向楼下--更深的地下室,风一般地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