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章

不知道吃吃喝喝聊到几点，苏南只记得周围的人越来越少，最后他们结束的时候烧烤店的员工都打着哈欠。

其余人都回家了，季芒还是习惯性把苏南送回家。

“季芒，今天，是我见过每个人最真实的一面。”苏南拉着季芒的手走在夜色中。

“嗯，都挺不容易的大家。”季芒低低的说。

“我原先以为自己的生活不能再糟糕了，爹不疼娘不爱，所以之前我一直脸挺臭的。但是遇到你以后，我慢慢知道了，有多少人即便怀着痛苦的记忆和悲伤的过去，也在努力的活着。”苏南的手上又用了用力：“我吧，感觉和你在一起以后，自己好像变了。变得，粘人了。”苏南笑了。

“嗯，是粘人多了。”季芒也忍不住笑了，两个人笑了一会儿，晚上空气很清爽，吹过来的风让人清醒了不少。

“咱俩就这样吧，好好走着，别人也管不着，没什么需要认可的，反正我就认定你了。”苏南说。

“嗯，我也这么想，好好走。”季芒说。

年少时候喜欢一个人满是赤诚和一腔孤勇，不问结果，不问缘由。以前觉得电视剧描写的青春爱情都有点玛丽苏，但真正经历过后觉得根本不过分。

高考完会迎来一个久违的，没有作业的假期，五班人约在高考后一起聚餐，苏南起来洗了个澡，头发还没干透，出去的时候还有潮，头发软塌塌的下垂，苏南用手抓了抓，在太阳的炙烤下变得蓬松。

季芒看他一直摆弄自己的头发，有点想笑：“怎么不吹干出来？”

“吹风机吹完我总感觉头发太干，自然干舒服。”苏南说。

班里的女生化了点妆，男生抓了抓头发，显得都特别精神，看到苏南和季芒到场后班里人都激动的往里招呼。

“哎！可算来了！”齐昊杰站起来：“来来来，腾开两个位置。”所有人挪了挪椅子，留出两个空位，苏南和季芒说了声谢谢，自觉坐在一起。

宋长安，苏河清，还有英语老师也来了，三个人买了一个大蛋糕，英语老师是个中年女人，大大方方，还带来两瓶红酒。

“恭喜大家，终于考完了！”宋长安举杯，这次不像上次伤感，大家都很高兴，平时不怎么讲话的今天也多说了两句，大家都很兴奋，似乎一直憋着一股劲终于可以松一松。

吃着吃着，开始玩游戏。规则就是每个人随便起一个名字，可以是游戏人物，可以是歌手，然后同时喊出同样数字的两个人要快速说出对方起的名字。苏南和季芒坐在一桌里有点哭笑不得，得亏他们想的出来这样的游戏，在季芒和王珂同时报数的瞬间，季芒慢条斯理的说出王珂起的名字：“刘德华。”班里一阵哄笑，伴随着王珂呆在原地的表情，更是笑的停不下来。苏南捂着肚子笑个不停，季芒给他递过去水杯：“慢点笑。”

“啊呀不是……啊呀，笑死我了，太逗了。”苏南捂着肚子笑。他每次比较稳，一直等到最后喊，根本没有人和他碰到一起，就连宋长安都中了好几次。

玩过后，宋长安提议让大家表演表演，于是班里人开始五花八门的才艺展示，有跳舞的，有说相声的，还有绝的表演快速算题的，这一天班里人带着老师，似乎都小了十岁，一下变幼稚，也更单纯了。

苏南和季芒被点到后相视一笑，决定一起唱一首歌，选唱了《后来》。这首歌几乎人人都会，于是最后又一次开启大合唱模式，又有人红了眼圈，但这一次，是为了他们宝贵的青春，暂时落下帷幕而做的铺垫，谁也没有说再见的话，谁也没有借机拼命抒发情感，而是期待着下一次，彼此更好的相见。

接下来的日子里除了等待放榜，就是闲逛闲逛闲逛……这种突然停下来按部就班的节奏感，让人有些不适应苏南为了不让自己看起来那么闲，回去给那个男孩补补课，男孩很高兴，说苏南给他讲的那些方法真的用得上，数学成绩也稍有提升。李川的朋友要给苏南加钱，苏南婉言谢绝，说实话他挺欣慰自己能辅导完小朋友再辅导男朋友。

季芒偶尔回酒吧坐坐，老板和刘哥他们都很高兴。高三他不在，有一个新的吉他手顶替，但是缺少磨合，很多人都觉得乐队配合的不如之前，但季芒上了大学可能还是没时间，所以吉他手在很努力的练习赶上进度。

季芒也会和吉他手讨论交流一些自己之前练习的方法，他不觉得自己是独一无二，只能自己坐在这个位置，相反他更希望可以有人做的更好。

耿雨生高考完被他父亲安排去了加拿大看学校，意外的是他父亲让他选择自己想选的学校和专业，耿雨生的成绩虽说在国内也能有个很好的学校，但是他想了想觉得出国可能也不错，何况还能选择自己喜欢的专业。

雷鸣则是全职带妹，接送雷芸上下学。赵霄最闲，竟然和小区大爷开始下象棋。

出成绩的日子越来越近，苏南突然开始不安，不是担心自己，是季芒。他问过季芒，季芒说感觉还行，但不知道他的还行是什么程度，苏南一想到这个问题就有些闷闷不乐。

有一天苏北午睡醒来看到苏南坐在客厅正在发呆，苏北倒了杯水，兑了点蜂蜜放在苏南面前。

“怎么了？不高兴。”苏北说。

“姐……醒了啊。”苏南回神抬起头看苏北：“你感觉怎么样？”

“我挺好，没开始难受了，现在就是肚子大，你姐夫不也没事来住嘛，等你学校定下来，我就放心了然后再和他回去。”苏北笑了笑。“快出成绩了，紧张？”

“嗯……不是我自己。”苏南想了想“有点……担心……”苏南话还没说过完。“季芒吗？”苏北说。

“姐！你！”苏南有些吃惊，没想到苏北会直接问出口。

“我知道的，你的成绩你自己心里有数，我怎么也比你大七岁，这点眼力劲也没有那还行。”苏北抬手摸了摸苏南的头发。

“姐……对不起，我……”苏南没说出口，没说出那些话，即便他知道苏北可能已经有感觉了，但还是不愿直接了当交代出去。

“不用对不起，没有必要和别人一样，我们的家庭带给我们的伤害，本就造成我们不完整的性格和心灵。”苏北叹了口气“我以前不也很火爆，防备心很重吗。可如果出现一个人能让我们做出改变，让我们变得快乐，这又有什么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