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像要炸开一般,像是重新从悬崖之上,从装有炸弹的车厢掉落,然后重重的摔在崖底。
没有自己的江停,看起来是那么幸福。
闻劭赤红着双目,攥着拳头的指尖戳破了掌心之中的皮肉。
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此时出现在江停面前,就仿佛是一个笑话。
“这是?”门口的视线还是落到了闻劭的身上。
齐齐地目光都看向闻劭,瘦弱的身形开始因为羸弱而颤抖。
从未因为枪林弹雨害怕过的闻劭,他甚至连死亡都可以踩在脚底下。
然而,当江停探寻的目光扫射过来,闻劭躲避了。
他瘦弱的肩头微微耸起,整个人佝偻成一幅孤苦的样子。往日那云淡风轻,谈笑间便能让数人失去性命的黑桃k不复存在。
“回来的路上捡的,来人,带下去。”
宴睢的目光冷峻又严肃,明显因为闻劭而不快。此时自己的侄子,侄媳妇一家来了,这么一个像是丧家犬一般的人在眼前只叫人眼前堵得慌。
宴睢的脾气从来就跟好字挂不上边,没有遇见曾煜汀之前,这位公子哥也曾叱咤整个海晏市纸醉金迷的圈子。
宴睢发了话,上前的佣人几乎是拖着闻劭从大厅离开。
闻劭死死的咬住牙关,才没能让自己嘴里发出声音。
江停看着那瘦削的被拉扯着离开的背影,有一瞬间的疑惑,但也仅仅是一瞬间。
因为严峫这狗东西把人脸揪了揪,不要脸的说道:“老婆,看我。”
宴睢:……
曾煜汀:没眼看没眼看……
吃了一嘴狗粮的宴景煦,默默的移开了视线,觉得这不是他一个小孩子应该听到的话。
但闻劭被佣人拖走,宴景煦也只是犹豫了片刻,跟严峫他们打过招呼,马上就去找自己的小伙伴了,宴睢的眼神瞪都瞪不住。
还是曾煜汀过去,勾了勾他的掌心,儿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想交自己的朋友,就随他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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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景煦小跑着把人半路截住了,并且带到了自己的花园里。要是真随他爸爸的安排让佣人把人拖走,别说以后能建立起深厚的友谊,恐怕连说的话的机会都没有了。
“我来我来我来就行,你们都下去吧。”自己的小花园里有吊椅,有圆凳,还有盛放的红梅,宴景煦赶紧把佣人们催促着离开。
“小少爷……大先生说……”
“我爸忙着招呼我表哥他们呢,没事儿,你们去吧,我等会跟我爸讲。”
“这……”佣人们十分难为情。
“怎么?我的话你们都不听了,哼。”
“别别别,我们听,小少爷别气。”
晏家的金疙瘩谁人不晓,即便宴睢平日对宴景煦凶的要死,然而,这颗独苗苗,可是宴睢从小哄到大的小苗苗。
“这还差不多,下去吧……”
大手一挥,宴景煦把人使唤离开后,赶紧牵着闻劭的袖子把人拉到了自己画画的房子里。
画室安静且大,画架排放整齐,上面排排放着宴景煦有些完成了的画,和一些未完成的画。
“快坐,外面冷,我关上门。”宴景煦赶紧把人推进屋子,二话不说大门一关。
屋子里就剩他俩,宴景煦视线无意一瞥,竟然看见闻劭的眼圈红了。
“你你你你别哭,我肯定不让我爸把你赶走……”宴景煦见着闻劭红了眼圈,以为是刚刚听见宴睢要把人拖走:“我爸就是看着凶了点,你放心,实在不行我跪下来求求他就好……他铁石心肠,我小爸爸肯定会心疼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