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什么笑?”
虽说宁九郎笑起来煞是好看,可在这节骨眼上,齐王爷总觉得对方是在嘲笑自己,说话间的语气就带着点儿不高兴。
“我呀,笑王爷你小孩儿心性,把藤萝饼都吃到须子上了。”
要说自己想象着王爷扮成了孙猴子的样子那定是火上浇油的昏招,宁九郎决计不能如此实话回道,但见对方由于先前闷吃酥饼把饼皮的碎屑都粘在唇须上的样子,便顺嘴把这副滑稽的样子告诉了齐王爷。
“哪儿有!?”
听罢,齐王爷就忙用手揩拭。只不过酥皮屑不应鲁莽去除,像王爷这样胡乱一通的,总还是有些碎粉藏在须发内里。
“别擦了,”宁九郎阻止道,随后就走到王爷面前,俯视他说,“给我瞧瞧。”
齐王爷微微仰头,想让宁九郎替自己清理一下,可见对方只是看着自己,没有下文的样子。
“九郎,不是说要帮本王瞧瞧么?怎么站着不动?”齐王爷问道。
“腿——” 宁九郎拉长了语调,继续没好气地叨叨,“王爷不挪腿留地儿让我坐坐,怎么替你仔细着这邋遢胡子啊?某位爷不是要我坐了大腿才开心么,怎么现在就不解风情了?听说还教那只鹩哥张三张文远的戏词,我看呐,他这是和那宋三宋公明一样榆木疙瘩不开窍!”
说完,他就把王爷的两条腿顶开,侧身坐在了他的右腿上。
“九、九郎?”
有人突然投怀送抱的,把齐王爷一下子搞得也有些措手不及。
“王爷,这才叫坐、大、腿——” 宁九郎调侃的时候也不忘扭两下腰肢,“之前你看到的那算吗?我那阎惜娇只是碰了一下宋江的腿就跳开了,接着就再啐一口‘真他娘的晦气’,哪儿像现在这样坐定了…还替人费心打理髭须呢?”
说着,宁九郎用左手的小指拨弄起了王爷的胡须,耐着性子细捡着藏匿的酥饼皮。齐王爷见那水葱般的手指挑得仔细,时轻时重是怕指甲弄痛自己,一张利嘴还是不时絮叨:吃个饼而已,没个王爷的样子,叫下人们看了还不笑你。
一时间齐王爷看得入迷,一动不动任其打理,看似坐怀不乱实则思绪翻飞不已:那藤萝饼啥味道来着?刚才吃得急,都没细细品尝有点可惜。该让九郎也尝一口,我怎么就忘了?不对不对,要这样就不会有现在这一出了……哎,这藤萝饼谁去采买来的?该赏!
“王爷?”宁九郎唤了一声,只因齐王爷的眼神有些失焦,“想什么呢?”
“嗯?”齐王爷回过神,看着宁九郎的脸脱口而出,“想藤萝饼呢,九郎,你要不要也来一块?”
噎不死你!宁九郎心里暗想,不过既然能先想到吃的,估摸着王爷应该不怎么生气了吧?可王爷的定力真足啊,难不成我这阎惜娇碰上假张三?
想至此,宁九郎下意识地动了动调整坐姿。
“九、九郎!你可别乱动!”齐王爷干咽一口说道,“再这样,我可‘要与你高兴高兴’了。”
听得王爷说了句张文远的戏文,宁九郎的嘴角笑意更深,腰肢也扭得愈发频繁了一些。
“那随三郎,你我一起……高兴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