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宓看袁熙半天没有动静,知道他还在闹别扭。她想到他平日里待她的好来,又想她还救了他,她欠他的实在太多。便想好好哄他,顺着他,让他高兴。
“能嫁给公子是我一生之幸。阿护这般好,这世上没有比我更幸福的女人了。阿护!”她搂上他的腰,头靠在他肩上。这句话她说的真心实意,发自肺腑。袁熙自也感受到了她的真情实感。
“夫人,我们以后好好的。只有你我,不要别人。”甄宓不知道这个‘不要别人’是她想的那份意思吗?可此时此地,她太清楚袁熙的意思了。
他的情太重,甄宓觉得自己有点承受不住。“夫人不信我?”,她俩此时相拥,甄宓看不到袁熙是什么样的神情。可她觉得她若说句不信,袁熙能马上扔下她,转头就跑。“我信,我当然是信阿护的。”
他捧上她的脸,吻她的眉心,呼吸渐重。他又想起来什么似地,走到屋外让人备水。甄宓看着他一番忙碌之后,回到床边,掀开被子进来。“我让春兰再拿床被子吧!”葵水是污秽不祥之物,男子都要避开来月事的女子。“没事儿,不用!”他从背后搂着甄宓,大手贴着她的的小腹轻轻揉着,声音里有着困倦。甄宓想他可能太累了,不愿再折腾他。他二人此时解开心结,内心舒畅。不一会儿,便呼气浅浅相继熟睡。
春兰本来担心害怕他们夫妻争吵,破坏感情。可看着公子方才神情平和,应该是无事了。她长长舒了一口气,她看的出来公子的深情,小姐的情愫,不想见他们彼此心生隔阂。
自那夜以后,他二人仍和平时一般相处,可总有什么是悄悄变了的。甄宓再不提红裳之流,刘氏仿佛也将春婵忘了。其实,刘氏不好过问袁熙的房里事。她来袁府之后不久,袁熙就被送走。之后再见,袁熙已是十三岁的少年郎了。她平日里也就安排好他的饮食起居、衣着穿戴。其他的事,自有袁绍,不该她管。况且她整日要管府中繁杂琐事,压制袁绍的美貌姬妾,还要关心幼子。她也抽不出时间来管甄宓的闲事。
所以,甄宓的小日子过得不要太好。她没事就给袁熙裁衣做靴。袁熙实在是个太容易得到满足的人。每次拿到甄宓做的衣物,都会搂着她,低低说一声“夫人待我真好!”甄宓起初很不适应,这不是妻子该做的吗?可后来她也就慢慢习惯了。
等到府内布满积雪,下人们忙忙碌碌挂红灯、贴对联的时候。甄宓才发觉日子过得真快,她已嫁给袁熙快一年了。
袁谭夫妇也从青州赶了回来,大年三十,是要吃团圆饭的。袁熙拉着她,往建章院赶。他二人难得穿的鲜艳喜气,袁熙平日多穿玄色,甄宓则偏好素净。
刚进到听风堂,便见一个圆滚滚的小球直往甄宓怀里冲。甜甜叫了一声“婶婶!”那小丫头没轻没重,跟着他爹在外生龙活虎般。甄宓不防,被她一冲,竟后退了两步。袁熙连忙扶住她的腰,对那小丫头道“只记得你婶婶,不记得叔叔了吗?你个小白牙狼,白对你好了。”
这不能怪袁筱。自袁谭走后,甄宓便时时与文氏通信。此时,袁筱也开始读书认字了,有时她也会也一封夹在文氏的信封里送过来。刚开始,她还认不了太多字,甄宓看着信上又是字又是画的。往往要猜半天,才知道她要说些什么。后来,信上的字越来越多,画越来越少。她和袁筱竟成了笔友一般。而袁熙向来不喜欢书信,他与他大哥也只是有事相商,才会写信一封。
文氏过来将袁筱拉到身旁“这么大的人啦,规矩一点!”又过来和甄宓聊一些家长里短,她在青州的见闻。袁熙则去找他大哥。她们在这闲聊等着袁绍刘氏夫妇。
袁尚是跟着袁绍夫妇进来的,众人行过礼,问过安,落了席。今晚席上颇热闹,袁谭夫妇、袁熙夫妇、袁尚、几个妹妹、袁绍的外甥高干、其他一些子侄。席间袁绍问袁谭在青州如何,袁熙办差可有难处,考矫袁尚武功策论,一派父慈子孝。好不讽刺,一年之中他难得今日关心几句。当然,他宠爱的袁尚不算。
待守完岁,刘氏叫住袁熙甄宓。“初二一早,你们就去无极县吧,礼物车马都已备好。你们回去收拾收拾细软,晚间早早过来请个安就行了!”“谢母亲 ,母亲辛苦操劳了!”甄宓即便知道这事,可是听刘氏亲口说出来,还是万分激动。
等晚上她躺在在床上辗转反侧,像案板上的鱼一样翻来覆去。她想着白日安排的事可算妥当?春兰和许管家的儿子青梅竹马,二人你愿嫁我愿去,那许勇又是个老实憨厚的人。许管家帮着母亲经营家中生意多年,家境殷实,做人诚实厚道。春兰嫁过去不会受气。绿罗红裳又表示要回去让母亲给她们安排归宿。秋月、冬梅这一年也稳重许多。留下夏荷看管院落,和庞嬷嬷做个伴。
也不知甄像长高了没,母亲是不是又每晚熬夜,哥哥现在能不能独当一面?她在这里想的出神,就被袁熙吓了一跳。“赶紧睡,别动了!”他紧紧箍着不让她动。“你再动,明天就别想回去了!”甄宓贴着他滚烫的身躯,脸颊通红,腰后抵着她的东西她也知道那是什么。
袁熙煎熬一夜,第二天顶着黑眼圈拉着甄宓出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