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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俊弦回校上课了。

病房里有着中央空调，电视机上的天气预报播报着多天有雪。步映歆垂着眼，静默地盯着步俊弦给她带来的手机。

手机安静得诡异，步业晟和明淑雨一直没打来过一个电话。

每天只有护士定时来给她还要护理。

一日三餐还是步俊弦拜托仰照绮为她买的，步俊弦按周计算打给他饭钱。

她撇撇嘴，抬起握着遥控器的手，关掉了电视。同时病房门被推开——

仰照绮拎着盒饭走进来。

看到她孤独瘦弱的模样，他眼底闪过一丝晦暗。

仰照绮观察她好几天了，除了她弟弟，护士和他，便没人再踏入过这间病房。这个年纪的女孩，应该被好好关爱的。

他有些恍惚，把盒饭搁在床头柜，声音低沉又温柔:“吃饭吧。”

“高考还有170天，”女孩突然冒出一句，她抬眼，“医生，我什么时候能好？”

仰照绮微怔，简单地看了一下她的山歌，摇摇头:“没两个月，好不了。”他清楚女孩的心情，却又做不了什么。“这是特殊情况，可以休学一段时间。”

步映歆重新低下头，静默半晌，轻摇了一下头，喃喃自语:“……父母不会让的……我只有……这一次机会……”

仰照绮皱起眉。

他听见女孩的声音:“我成绩很好的，这几天也在看书，我要考上沐城大学。”仰照绮无声地望着小桌板上大大小小的资料试卷，听到大学名字的时候，眸光一沉。

“你还挺聪明。”

步映歆:“?”

仰照绮:“知道护着右手，骨折的是左手。不过——”

“这不是自己摔的吧？”

仰照绮眯起眼，“我是医生，摔不摔我看得出来。”加上步俊弦透露的一些内容，大致情况仰照绮也能知道一些。

女孩闷着头，睫毛轻颤，白皙的脸显得更加苍白，毫无血色。柔软的长发落在肩上，挡住大半个侧脸，看不出情绪。

“否否？”小名当然也是从步俊弦那儿知道的。

女孩儿懵着抬起头看他，眼中疑惑。意料之中——

仰照绮极不明显地勾了勾唇:“小名，是吗？”

步映歆不自在地点点头。外人叫自己的小名，有点儿……奇怪。

“是父母打的？”话题又神奇地跳回上一个，步映歆感觉自己跟不上这个人的脑回路了。

“嗯……犯了错，才被打的……”

仰照绮扯了扯唇角，都什么时候了，还撒谎。但他没戳穿后面那刻意的解释。

步映歆似乎想起了什么，极为窘迫地开口:“医生……”

仰照绮:“？”

“两个月后，我伤好了，还可不可以住在医院？”

仰照绮:“? ? ?”似乎是惊讶，他带着试探的询问看着女孩。

步映歆满脸羞赧地低下头:“我不想回家。”

仰照绮真愣住了。他似笑非笑:“小姑娘，住院要交钱的。家长允许吗？”

步映歆显然忘了这一茬，顿住了。

半天才挤出一个字:“哦……”

仰照绮有些好笑，忍不住揉了揉女孩的发顶。

两个人都怔住了。

他不动声色地收回手，自然地拿过饭盒，放在她面前的小桌板上。

“吃饭吧。我看着你吃。”

步映歆:“为什么？”

仰照绮:“怕你浪费。”

步映歆:“……”

想起前几天每次只吃了几口的盒饭，她不免有些愧疚，毕竟是人家在医院外买回来的 对于菜的搭配也做了心思，她感到脸颊烧得发烫，只可惜，虚弱加上营养不良，脸色苍白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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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阳私立对住校生实行封闭管理，半个月两天假期回家。为了鼓励学生住校，升阳私立免去了住校生的早读课，走读生在教室里苦巴巴地读书是，住校生还在宿舍闷头大睡。

步俊弦是住校生。

好不容易到了两周后的“双休日”，步俊弦立刻往医院跑。

推开门看到的就是自己的姐姐在某医生注视下慢吞吞地扒着饭。

“你怎么苍白得跟鬼一样？”步俊弦打量了她好一会儿，发现气色没什么变化，不满地抱怨，同时幽怨地看着仰照绮。

仰照绮挑了挑眉，步映抿了抿唇:“小弦，是我没什么胃口吃的，别怪医生。”

步俊弦:“……我没有。”

仰照绮走出病房，顺便拎着被吃的一干二净的饭盒，莫名地心情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