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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所有课程都结束了 高三这年是用来刷题的一年。报名住校的人越来越多。

升阳私立的住校生，每年都是高三的学生占了三分之二，大家都想用早读课多睡十几分钟。

步俊弦每两周带回来的试卷可以铺满病床，步映歆也以比升阳私立学生慢两周的速度在追赶。

月考卷步俊弦也带了过来。

他和仰照绮一起，掐好时间开始“监考”步映歆。

对完答案后，不出所料，步映歆的分数得以占据升阳私立第一——因为她比步俊弦还高两分。

唯一意外的就是仰照绮了。女孩说她成绩很好，没想到会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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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12月下旬，步俊弦在小年这天被父母叫回家了。

步映歆撇撇嘴，电视上新闻的内容一字一句灌进她耳朵——

【坛北市小年将迎来今冬以来最冷早晨】

……

【市民出行需加强保暖】……

尽管中央空调散发着最充足的暖意，步映歆还是觉得没来由地冷，一直冷进了心底。

她突然希望自己慢点好，最好过完年。

病房里一如既往的素色，唯一算得上色彩艳丽的便是床头的康乃馨。

是仰照绮买来的。

她醒得早，生物钟基本定型似的，加上她睡眠一向浅。手机屏幕被摁亮。

早晨5:30。

基本是升阳私立走读生的起床时间。

不知道听了多久的新闻，来来回回都是小年气象，新年快要来了……步映歆上半身靠着病床，昏昏欲睡。

房门被推开。

她迷迷糊糊，先是一个墨蓝色保温盒，再往上——细长白净又骨骼分明的手，然后——一截未被白大褂遮掩的手腕，最后对上一双似笑非笑干净透亮的眼眸。

仰照绮看见她半睡不醒的模样，活脱一只午后慵懒的小奶猫，挠得他心尖发痒，舌尖抵了抵上颚。

“坐着睡很舒服？”他搁下保温盒，帮他支起小桌板。

步映歆总算清醒，也知道他来的理由。他像是习惯了，开口便道:“吃早餐吧。”她撇头，没看见熟悉的一次性餐盒，目光落在保温盒上，又转向他像在询问。

仰照绮俯身拿起保温盒，打开:“今天小年，给你包了饺子……一次性餐具也不干净，以后都用保温盒带给你吧。”

步映歆一怔，不是给你煮了饺子，而是给你包了饺子。亲手...包的?她定定地盯着浮在汤汁上的饺子，没动。

“否否?不喜欢吃饺子？”

步映歆回神。温吞地咬起一个。鲜美的汤计顺着流进她口里。饺子入口软嫩，似乎还带着男人指尖的温度。

“我不喜欢这个小名。”好像，每次父母极为厌恶她时，才会嫌厌地吐出这两个字。

男人微微一愣，又听见女孩说，“我妈说我什么都做不好,干脆……干脆就喊我这两个字好了……”大概是饺子还有点烫，又可能是从小到大第一次有人包饺子陪她过小年，女孩的眼睛有了氤氲，“我明明每次都考得很好，不吵不闹……洗自己的碗，自己的衣服……怎么还是让他们生气呢……好多好多节日……我都没过过……我住院……也一次电话都没有……”她断断续续地嚼着饺子，极力 克制着什么情绪 ，孤独又 无助。

男人拧起了眉，目光闪过阴翳。

他轻轻顺了顺女孩绢秀的长发，温声道:“ 医生陪你过小年，陪你过好多节日，只要你还记得我。”他又想起了什么。

“不喜欢，以后就不提了，别让这两个字影响我的患者。”

门外，同样一身白大褂的女人神色复杂。